林婧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两天，但她还没失智到给手机关机，虽然是周六周日，但学校依旧有一些事情需要林婧处理。
也幸好是她在A市的社交圈简单，没什么人找她，学生倒会因为她那天的早退询问几句，但林婧随便糊弄一下，也就过去了。
面对季禾阳的消息，就更简单了，她只需要回复他有关于离婚的细节。
两天后，正好是星期一，也是她和季禾阳约好的讨论离婚协议细节的时间，上午季禾阳有训练，林婧也有一节课，所以就约在了中午，林婧打算签完离婚协议，就刚好办去民政局办理手续。
再次看到季禾阳的时候，林婧确信自己已经平静了很多，她既没有把自己弄得狼狈，也没有精心收拾自己，就和平常一样。
这只是一次离婚而已，离婚本身没有任何意义，就像结婚一样。季禾阳倒是显得很憔悴，胡渣长了出来，一脸愁容，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
他们去的是徐琳的律师事务所，林婧到达事务所的时候，季禾阳已经到了，正坐在沙发上，见林婧到了，他立马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林婧看了他一眼，就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了，徐琳这时候也从外面进来了，手里端着一杯茶，她把茶递给了林婧，又在林婧的身边坐下。
“你确定不找个律师吗？”
徐琳看着季禾阳一个人，还是不确定地问了一句，刚刚她已经和季禾阳聊了一会儿了，他的财产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徐琳倒没什么太大的所谓，一切还是要看林婧的需求，但她确实很少看到不带律师的男方，还是这么富有的名人。
“不用了，你拟定就好，我都接受。”
这算什么呢？补偿吗？林婧觉得有些可笑，她冰冷的脸上终于有了情绪，她露出了一个不屑的表情，季禾阳看到了，低下了头。
徐琳说着财产分配的事情，林婧安静地听着，但其实她的思绪早就飘走了，对于那些金钱、房子、豪车的分配，林婧真的不感兴趣。她不是一个具有强烈消费冲动的人，所以对于金钱，她也并没有多渴望，她很早就实现了经济独立，也很早就能够靠自己赚取自己需要的东西。她根本不在乎能够从季禾阳那里分到多少钱，但她同时又觉得，那本就是她应得的，更准确的说，那是季禾阳应该失去的。
“那房子和那些车的分配呢？”
徐琳的问题将林婧的思绪唤了回来，林婧皱了皱眉头，然后说道：“我不需要那些东西。”
季禾阳名下的房产其实很多，但大多都只是作为投资存在的，车库里的豪车倒都是他的爱好，林婧对那些不感兴趣，也没有心思去处理那些东西。
季禾阳看清楚了林婧满眼的厌恶，从她进来起，她的视线就不曾放在季禾阳的身上过，她不想看见他，她厌恶他，这种认知让季禾阳感到窒息，他好像被一只手抓住了心脏，血液无法经过瓣膜，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都折算成现金吧。”季禾阳声音嘶哑地说道。
林婧的视线终于短暂地停留在了季禾阳的身上，但眼神里的讽刺一览无遗。
季禾阳的回答让徐琳有些意外，说实话，她当了这么多年律师，有钱的丈夫在外面找小三，还转移财产让妻子一分钱都拿不到的案例太多了，像季禾阳这样在外面找小三还装深情给前妻分财产的还真是第一次见。但因为专业性，徐琳没有把心里的讽刺说出来。
因为季禾阳的配合，两个人的离婚协议的拟定非常顺利，本来还以为要花至少一下午，没想到不到两个小时就弄完了。
徐琳将离婚协议打了出来，林婧拿过了自己那一份，没有犹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季禾阳拿着笔，像是有千斤重一样，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样下笔写完自己的名字的。当他的意识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和林婧一起站在民政局门口了，他觉得三月的风格外的冷冽，吹得他眼睛疼。
“进去吧。”
林婧出声道，林婧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但出声的时候，略微颤抖的嗓音还是让她意识到，两天时间不足以放下一段感情，她需要更多的时间，她应该给自己这个时间。
离婚申请之后，还有一个月的冷静期，但就算有这段时间，事情也不会发生任何变化。
“再见。”
林婧说完，就起身准备转身离开，但季禾阳却拉住了林婧的手，他宽大的手掌包裹在林婧的手腕，他掌心的温度很冷，没有任何温度。
“算了。”
季禾阳自嘲地笑道，手掌从林婧的手腕下滑，所有想倾泻的情绪都只化作了一句：算了。
林婧终于回头看他，他就坐在那里，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颓废模样，林婧突然有一种错觉，似乎再这段婚姻结束时受伤害的并不只有她，季禾阳也同样活在痛苦中。
也许的确是这样，他们之间早就出现了问题，但两个人都故作平静地生活着，生活在自己虚构的幸福之中。
季禾阳真的很可恶，他犯了错误，却要拉林婧下水，用言语刺伤林婧，纵使林婧坚强、理智，但她仍然会陷入怀疑之中，这种情绪是下意识的，并和少年时代的遗留下的不甘杂糅在一起，伤害着林婧，让她变得痛苦。
从民政局出来之后，林婧又回到了学校，她下午有一节课，是第二节，林婧不想耽误上课，所以才把时间约到了中午。
林婧回到了学校时，正好赶上了上节课的下课铃，她进了教室，放下包，打开了PPT，一边等待着那些总是爱在最后一分钟进门的同学，一边浏览着自己今天需要讲的内容。
上课铃声响了，当林婧站上讲台往下望时，她突然有点恍惚，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她依旧在上课之前的几分钟赶到学校，在铃声响完后，轻声和同学问好，底下的人有的在回应，有的自顾自地做着作业，和以往的每一天都一样。
下课后，她会回到家里，和爱人吃一顿很好的晚餐，季禾阳会抱怨球队的营养师太过于严苛的饮食，林婧有时也会陪他一起吃那些难吃的营养餐，但大部分时间都不会。
底下细细簌簌的回复把林婧在恍惚中被唤醒了过来，她今天下课后不会再回到那个“家”里了。她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也许是出于职业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