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是怎么滚下来的?”
“啊?”
林汉文指指她的“黄”裤子。
“我怎么会是滚下来的?!我想手机可能被崩到下面,所有我就到下面来找。这泥是不小心蹭上的。下过雨,路上全是稀泥。”
梁小玉也不结巴啦,嗓音还提高了两度。每每在面临要捍卫自己一个年轻女孩子的面子时,当事人总是勇气倍增。
“是吗?我拍了几张照片,你刚才‘走’过的路。一会儿上去给大家看看,啧啧啧!你找得好辛苦。”
林汉文一脸的认真加好意。
梁小玉心里没底儿了,不说话。
说真的,浅色能盖住深色,也实属一件不易的事情。尤其要盖住的还是一条纯黑的牛仔裤。这得蹭挺大面积和挺长时间的。
“脚印有点儿宽,从上面一直到下面。我有点儿好奇你是怎么走出这个脚印的?一会儿我让Eric帮忙看看,他见的怪事比较多。”
林汉文慢慢地说道,一副思索状。
可不有点儿宽吗?那个是屁股墩印好不好?
梁小玉也不负隅顽抗了。她瞅瞅对方白得耀眼的裤子,又看了看自己的裤子,自惭形秽后郑重其事地主动坦白:
“那个,路面有点儿滑,我没太注意,滑倒了。坐在地上一直出溜下来的。我希望你删掉照片,别给大家看。”
然后想了想,又解释道:“出溜就是像坐滑梯一样往下滑的意思。我不是滚下来的,我是滑下来得。”
“我以前有个朋友爬山摔倒伤到尾椎骨,结果全身瘫痪,现在就是整天躺床上废人一个。”
对方不动声色地望着梁小玉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陈述。
“以后不要干这种傻事。为一点儿身外之物不值得。
林汉文历来惜字如金,即使是言语刻薄地损人,也是属于一语中的,绝不会长篇大论。眼下这种语重心长地摆事实、讲道理更是闻所未闻。
梁小玉本想说那种意外不是人人都会有。再说她本来对这地方就熟门熟路,根本不会出啥事儿。
下雨天路滑摔个跤稀松平常得很,人正常走个路不也保不齐会磕着绊着的吗?她心里是觉得对方小题大做了。
但一望进那双波澜无惊的双眸,隐约觉得那深不可探的眼底,有掩不住的悲伤往外轻轻涌动时,小玉就是不想说出任何不中听的话让对方不开心。
她温顺地点头:“我知道了。下次注意。”
顿了顿:“你是下来找手机的吧?那我们……”
“我是下来找你的。”
梁小玉又清晰地听到自己心如鼓捶。
“……哦……那咱们还接着找手机吗?”小玉一脸诚恳。
林汉文头一次见她如此内外一致地顺从,心情大好地帮梁小玉捋捋贴在脸上的头发,轻柔无比:“走吧。大家都等着呢。”
对方的动作太过温柔,搞得梁小玉毫无招架之力,只想缴械投降按照命令执行。
她老实巴交地从地上爬起来,可怜巴巴地说:“那您把照片删了吧。”
一有事儿相求,自动用上敬语。
林汉文无可奈何地看着她:“是不是别人说任何事情你都毫无原则的相信?”
小玉眨眨眼:“什么意思?”
林汉文轻轻推她到前面:“走吧。”
又轻不可闻地自言道:“傻女”
后面这句是香港话,梁小玉没听明白。
两人一前一后原路返回。梁小玉终于看出来了,林汉文没那么在意苏云的手机能不能找到。财务总监就是财大气粗,不想在这种小钱儿上耗体力。
她觉得自己也尽力了,一会儿上去有受伤的手和林汉文佐证,虽无功而返,也比较好交代。尽管一想到苏云的失望,心里还是有些许遗憾。
梁小玉的屁股上全是黄不拉几的稀泥,跟那个什么的颜色特别像。她又被林汉文推到前面,想到对方就紧跟在自己身后,紧跟着她一屁股的稀泥,有点儿不好意思。老有意无意地用手去遮掩臀部的位置。
“我全都看到了,好好走路。”林汉文好笑道。
小玉撇撇嘴。你都不嫌弃,我还怕个啥?
再往上,道路越发陡峭起来。梁小玉清晰地看到自己屁股滑出的那条道,太明显了!
这简直就是“路上原本没有路,滑得太狠就有了!”
长长的一道一直通到底部。这比GPS定位还精准,难怪林汉文能准确地找到自己……丢脸丢大发了。
路一陡峭,小玉因着腰抻着了,速度明显放缓。
“怎么了?”
“没事儿。路有点儿滑,我不敢走太快。”
梁小玉自作聪明。
话音未落,一双大手从后面覆上她的腰际两侧,力度渐渐加大。
“啊!”
梁小玉大惊失色,慌不跌地伸手去掰,左手刚使劲抓上林汉文的手,痛得又放开。
一阵手忙脚乱。小玉心慌意乱下往后直接摔倒在林汉文的怀里。对方的胸脯坚硬如铁,那股男性的气息又再度扑面而来。
梁小玉错乱不堪地想挣扎开去,林汉文的手迅速圈住不容她挣扎。梁小玉挣脱未果,慌乱不解的看向林汉文。
对方一脸鄙视:“又跑,跑得了吗?”
跑?!
电光火石间,梁小玉脑子里翻开一个画面。那年自己在商场里撞破林汉文和情人纠缠不清,费劲儿跑了半天又被他堵住,被逛街、被提前消费。
两人一开始认识本就火药味十足,带有极深的偏见,互无好感,矛盾重重。那天意外撞见人家的好事儿,梁小玉自是担心被他报复威胁。
但时至今日,小玉绝无半点儿担忧:这厮会借着荒郊野岭杀人灭口,或者对自己图谋不轨,拍个□□拿捏个把柄什么的。
林汉文在她心目中就是一个被老板,被同事,被下属甚至被自己老婆宠坏的高富帅。恣意妄为,任性傲娇。但人品还是可以盖戳保证的。
她立刻放松下来,跟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