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没人接听。梁小玉皱起了眉头,又追了一通过去。还是没人接。小玉心里莫名地涌起一丝不安。
“要我給他打一个吗?”
林汉文好心地掏出手机。
“没事儿,再等等吧。可能在开车没听见。”
梁小玉尽量往好的地方想。
两人又坐了约二十多分钟。林汉文兀自翻阅着那本厚厚的杂质,看得聚精会神。梁小玉也随手抄起一本瞎翻着,却心不在焉,蔫蔫的。
手机突然响了。小玉浑身一震,迅速低头查看。
她失望地发现,响的是林汉文的手机。
林汉文用广东话很快交谈了几句,匆匆地挂了电话。
“有事儿吗?那您先去忙吧。”
小玉好心道,也恢复了敬语。
林汉文似没听见般,兀自沉思着,眉头皱得紧紧的。
他微不可见地瞥了瞥身后,起身道:
“的确有些麻烦的事儿。但我需要你帮忙。”
“出什么事儿?”
“我母亲一个人在家摔倒了,我要回去查看一下。”
“哎呀!阿姨要紧吗?有没有伤着?!那赶紧的,快回去看看!我能做什么?”
“陪我一起吧,可能需要个帮手。”
梁小玉一愣神。她没料到对方提的是这个要求。但稍作犹豫后,随即果断点头。
“嗯。走吧!”
“你要不要现在告诉Daniel一声?他应该在来的路上,别错过了。”
“快走吧!别耽误事儿!我上车给他发短信。”
梁小玉比林汉文还急,拽着他胳膊就往外赶。
林汉文又不经意地瞥向身后,似乎怕熟人注意到他们。
林汉文要了酒店的车送两人回家。刚坐进车里,梁小玉迅速给陈丹枫发了条短信:
“我去帮林先生处理点儿事儿,不会太久。你忙完了电话我。”
林汉文露出遗憾的表情。
“抱歉,扰乱了你的安排。”
“没事儿,吃饭随时的事儿。老人的事儿大。”
梁小玉一路上显得紧张焦虑,似乎比林汉文还纠结担心,好像摔倒的那位是她亲娘。
……“我母亲一个人在家摔倒了”……
她一回想起刚才林汉文紧皱眉头说这句话的情形,脑海里面立刻浮现出:一位枯瘦如柴的年迈老母亲,独居在狭隘的房间,孤独无助地躺在地上痛苦□□的样子。
老人家使劲伸手想去够桌上的电话,却怎么也够不着,于是乎张嘴开始呼救。
孱弱的声音根本穿不透厚厚的大门。老人只能自己又努力地往上撑胳膊,哆哆嗦嗦地去够电话。
电话歪歪扭扭地被拉扯下来,砸在老母亲瘦弱的肩膀上,老人疼得一阵抽搐……
想着想着,梁小玉禁不住闭眼打了个寒颤。
两人迅速赶到了林汉文家。那是位于香港岛浅水湾处的一个传统高档住宅区。
林汉文按响了16层的公寓房门铃。
嗯?没妈妈家钥匙?老人摔倒了还能来开门吗?
开门的是位中年妇女,见到林汉文面露喜色。用广东话着急地说着什么。
林汉文也不理会,兀自低头往里。梁小玉像个小尾巴似的紧跟其后。
那妇女低调地拐进另外的房间不见了。
穿过玄关进入客厅,房间豁然开朗起来,禁不住让人眼前一亮。
整个屋子的装修以欧式风格为主。顶上吊着富丽堂皇的树型水晶灯,向四周折射出柔和的灯光,照得偌大的房间暖暖的。墙上挂着不少人物和风景的油画,色彩鲜活明艳。
地上铺着光洁的大理石,茶几的位置有一大块儿羊毛地毯,洁白如新。
正中间硕大的乳白色餐桌配着十把椅子,彰显着这是一个人口众多的大家庭。
还有就是餐桌上、沙发傍边的小方桌上,进来玄关处的架子上都放置着精美的花瓶,里面插满了香气四溢的鲜花。
窗户是大扇落地玻璃,此刻拉上了一层薄薄的细白纱帘,看不清窗外的景象。
环顾四周,整个以浅色为主基调的客厅看上去一尘不染。
小玉暗自惊讶:这可不像一个老人家的居住环境……这也太潮啦……林妈妈得多年轻、多时尚、多西化、多爱美……多爱干净!
侧面传来轻微的关门声,刚才开门的中年妇女又出来了,在她身前还有一位身材娇小的老妇人。
看到林汉文身旁的梁小玉时,眼露诧异,但很快掩盖住神情恢复笑意。
梁小玉更加惊奇了:老妇人满头银发,年纪应该不小了。
但不难看出年轻时是个大美人。尤其是那双眼睛……跟林汉文的一模一样!
应该是林汉文的母亲没错。问题是如果这位就是林妈妈,为啥行动自如,精神矍铄,没有任何摔着的痕迹?!
老妇人脸上的笑意加重了鱼尾纹,平添了几分和蔼。
她冲梁小玉点点头才开口跟林汉文说话。
“徐妈说有客人,我还以为……这位是?”
“酒店的同事,出差来这边。”
“请同事坐吧。吃过晚饭了吗?我让徐妈给你们简单做点儿。”
“不用麻烦。没事吧”
梁小玉本来想说“阿姨您好!”再来个自我介绍。但鉴于林汉文语速太快太密,她一直插不进话。只好一直挂着张大笑脸看着林妈妈,以防人家随时跟她说话。
她觉得此时此刻,自己的身份不仅仅是君怡酒店总经理助理。
她也是林汉文酒店共事的内陆同事,代表着大陆新一代年轻人的精神面貌。
总之一句话:决不能举止粗俗轻浮,让港澳同胞们小瞧了去!
两人又简单迅速地交流了一小会儿。
梁小玉结合场景也没听出个眉目。这鸟语太难懂了!但能看出林汉文颇为不满,眉头紧皱,语速很快,语气咄咄。
这厮在他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