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对一个压根儿不认识的女人心存芥蒂如此之深？就因为她是最近一位晃悠在林汉文身边的女人？
等不及琢磨明白为什么，梁小玉已经问出口。只是她还是面子薄些，用Amy做了挡箭牌。
“之前Amy跟你见过一面，聊过两句，对你印象比较深刻哈。（哪个见过你的女人对你印象不深刻？）
然后，那几天你老来找Christine。我倒没太注意，Amy眼尖，见你们来来回回、楼上楼下瞎溜达不下10趟。她说你们肯定是情侣。
那个时候她不知道你们有业务合作关系，反正就凭自己观察到的，下了个表象的结论。（到底是不是表象？）
昨晚你跟我说Christine是你的律师，帮你办理手续（别扭的梁小玉比林汉文还忌讳触碰离婚两字）。我今天就顺便跟Amy提了一下，说Christine在帮你处理一些法务上的私事儿，所以前段时间她能老看到你两。
我觉得吧，应该是你们商谈的事情较复杂，所以才老约着见面呗。（复杂吗？有多复杂？非得这样一趟趟见面，电话聊不行吗？）
但Amy对你俩还挺好奇。她觉得你们要讨论的事情，按理说也是很私密的，为什么不在安安静静的办公室里讨论，而是楼里边走边说。环境那么嘈杂，也说不清楚吧。”
（这描述的确有些弯弯绕，林汉文如果爱情商高，应该能够抽丝剥茧出这个问题，简单来说就是：交代吧！无亲无故，你为什么要陪她楼里吃饭遛弯散步？）
我认为是Amy想复杂了些。Christine做为乙方，必须要取悦和讨好你这个客户，所以聊完公事又提出来陪着你喝个咖啡吃个饭mingle一下。（若她主动约你，你为什么不拒绝她？）
但Amy特别肯定地说：她是你女朋友，你在追求她。
……
你是在追求她吗？”不然不管主动或者被动，你干嘛老往她眼前凑啊？！
关于Christine这个女人，梁小玉心里存疑一万个问号。别说Amy，就是她这个神经大条，也能看出两人每次行走于人群中，气氛很不同寻常。
多少回，这两立于人堆，你侬我侬，深情对望！Christine眼含春水的样儿，她每次有意无意扫过，都能逮个正着。自己眼睛不会平白无故地疼，那是因为有辣眼睛的画面啊！
两人绝不会是单纯的客户和律师关系。没啥理由，也不是她妒忌下的胡乱猜测。就凭感觉！就凭她每次见着心里都极不舒服！
梁小玉问题一出口，也觉得自己不像自己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疑，还问个问题如此弯弯绕？简直是Gilbert附身嘛！
她一边鄙视自己，一边鼓励自己坚持到底。没辙！这个问题不摸透，她心里老是疙疙瘩瘩。
男朋友比自己整整多了十二年的生活阅历，自己针对他多出来的这截人生，多问点儿也没啥吧……
你要觉得我婆婆妈妈问题招人嫌……那你也得坚持回答！是你刚才自己说随便问的！梁小玉在心底给自己打气。
林汉文是有问必答，没有任何不耐。
“我没有追求过她，是她追求过我。很早以前了。”
梁小玉胸闷不已。
这一句话，信息量不少，让她醋海立刻翻起红浪！
TNND……果然有问题呀！
她觉得邪门了！既然你知道对方对你有企图，为什么这次离婚案还要找她？！是老情人可以友情价八五折吗？
梁小玉胸口微微起伏。她在努力控制住自己滋生的好奇心和妒忌心。要不自控一下，她觉得给她一千零一夜，她也有问不完的问题。
突然间，她就是特别想了解：这个红莲妖女很早以前追求林汉文的种种细节。比如：
很早以前究竟是多早？工作？大学？高中？初中？小学？或者是更早？
她以什么方式追求的呢？万言情书？浪漫告白？贵重礼物？还是死缠烂打？
她为什么追求你呢？情书或者告白里是如何说的呢？
当年追求的相关道具，你是否保留至今？能瞅一眼不？
……
追求结果如何？你接受了吗？
如果接受……你为什么接受？是你一直也喜欢她？还是你原本不喜欢，但被真情感动，被对方美貌打动……
若没接受，她的反应如何？是彻底放弃，退回普通朋友？还是她一直在坚持，锲而不舍。
若你当初没接受，为什么没接受？她那时没有现在这么美？甚至还是个胖妞？
自她追求过你后，这么多年，你们是否还保持联络？
联络频率如何？如何联络？电话？电邮？隔三差五面对面喝个小酒？
天下律师千千万，你为什么今天要选她替你工作？是否是她当初追求你的一种因果？
……
一串串问题在脑海里咕嘟咕嘟冒着泡。梁小玉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开窍了。
原来没有Amy 自己也能提出问题啊！（Amy知道了会不会喜极而泣）
是不是因为林汉文是那个对的人？遇到对的人，爱情能力会自动迅猛提高。
就跟玩老虎机一阵瞎摇意外中奖，立刻稀里哗啦往外掉筹码。但一堆奖品不是让你抱回家，而是刺激你再接再励move on，继续狂摇机器。
问题还得继续！
但开窍后的梁小玉，一条条品着吃醋的味道，嘴里和心里开始发酸。忍不住眼露委屈，小嘴儿微撅。
既然人家对你有（过）意思，干嘛还找她给你办案呀？还是如此隐私牵涉感情的离婚案？
跟一个女律师叨叨自己的感情过往，是不是太那个什么了？为啥不找个男律师呢？是不是心底对她其实有几分意思……
林汉文瞬间捕捉到了对方的情绪变化。他双手加大了力度，握得用力而坚定。
梁小玉觉得那双大手握住的不是自己的双手，而是扑通乱跳的小心脏。但心脏为什么这么酸胀？
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