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是你，Jade！一切都不一样了。我不会允许任何人通过任何手段破坏我们的关系。
你现在不接受我的工作邀请，我尊重你的选择。我知道你有很多要考量的方面，比如舍不得老板，舍不得同事。或者不愿漂泊太远。
我若是你老板，面对你这样的员工，也会跟捡到宝似的，重视你、培养你。你又是一重情重义的人，当然会有情感牵绊。我特别能理解。
我自己当初在大企业做得顺风顺水，决定出来创业时，也是各种纠结，极其舍不得我当时的老板和团队。经历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才下定决心。
但没关系，你只要知道：这个offer永远对你生效！什么时候你改变主意了，我什么时候举双臂欢迎你！
而我的人生梦想，什么时候你想参与了，你就朝我走过来。你会发现，我旁边的位置一直为你保留！”
梁小玉想说什么，李豫章安抚性地握住她双手。
“你现在什么都不用回应我，更无需有任何压力。我只是想让你清楚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仅此而已。
你因为种种原因，现在没有准备好，我也完全理解。没关系的，我会等你，一直等你。你我都年轻，我们等得起！”
梁小玉唏嘘感叹。说实话，面对这番选项灵活，充满诚意的事业、爱情双邀请，没动心是真，但说不感动是假。
只是经历过昨夜，她心意已决。纵是再多感动，只能飘飘洒洒落在心的四周，风一吹，就不留痕迹地散了。撼动不了心意丝毫。
如果这番话在林汉文表白之前，是不是剧情的发展会截然不同？
她极可能去李豫章的小餐厅抹桌子擦板凳，逢周三再尝尝他做的韩国泡菜面，就此夫唱妇随地度过余生。毕竟，她一度很认真地把李豫章当成那根救命稻草。还是唯一的那根。
“……谢谢……我觉得眼下最重要的是：配合医生顺顺利利完成手术！不要让我担心，让大姨担心。”
李豫章面色温柔，认真点头。手却没撒开。
“不过我有些好奇……”梁小玉语气探究。
“随便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为什么以前Michelle 破坏你跟女朋友的关系，你会容忍？你有没有想过，当时的纵容或者默许，是造成今天的她变本加厉、为所欲为的重要原因。
那你为什么会对她纵容或者默许？
会不会你的内心深处，其实是很在乎Michelle，只是你还没有意识到？所以，这次她的作法触碰你的底线，你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
梁小玉还是抱着一丝侥幸，想着撮合这两人。女方已深、深、深爱着男方，现在就差男方上船了。
想想欧洲那个美如画卷的山水小镇，如果穿白色厨师服的是玉树临风的古天乐，那端着红酒炖小牛婀娜穿梭于食客间的美女，若是张柏芝岂不是更和谐养眼？
李豫章眼神清亮而古怪地盯着梁小玉，小半天才缓缓出声。
“我刚才当着她的面和私下跟你说了这么多，你现在还有这样的疑惑，我能不能理解为：你有些吃醋？”
“李豫章！你在干什么？”
平地一声雷响，炸得两人同时一哆嗦。尤其李豫章，吓得黏在梁小玉身上的双手都掉了下来。
“我的话全是耳旁风是吧？让你躺下休息，你还杵那儿干嘛？想当门神是吧？
是不是觉得取鱼刺是个小手术？我告诉你，昨天有个取鱼刺的病人，现在还在昏迷中没醒过来呢。”
门口突然多了两人，前面那个高调大声讲恐怖故事的不用问，肯定是护士长。
护士长又开始滔滔不绝，李豫章自动自觉默默爬上床，乖乖躺下，可怜巴巴地盯着梁小玉。想伸手握她的手，畏惧地看了眼护士长，最后放弃了。
梁小玉亲眼目睹李豫章被炮轰，立刻产生了护犊子情绪。
有必要吗？不就是没及时躺床上挺尸吗？这样吓唬病人，真的好吗？
她意识到刚才电话上李豫章的紧张恐惧没有丝毫夸张，也不是刻意撒娇。这护士长训病人感觉跟更年期女班主任训斥年级特差生似的，毫不留情面，更无半分形象可言。
梁小玉甚至瞬间YY出对方将试卷撕得粉碎，向上奋力抛出，扔得漫天飞扬的样子。
“你是他家属吧？”炮火终于转向梁小玉。
小玉认真点头。
“手术知情书签过了吧？”
小玉接着点头。
“上面的所有手术风险及并发症的描述可不是科幻故事。那是好多病人真实经历的生死时刻，任何一台手术都有可能发生。
他一个马上要进手术室的人，你带着他瞎转悠什么？大夫安排了入院，就应该立刻来住院。
好嘛！你这儿倒好。办了住院手续，人不来！手机打不通，你教教我，医院应该怎么开展工作？！
如果没必要住院，我们自然不会安排你们入院。既然安排了，那就是有住院的必要性。
我们这儿病床有多珍贵你知道吗？好多病人排队排了几个月都没住进来。
做为一个病人，如果你们没有配合医生的觉悟，我劝你们干脆不要来就诊看病。因为结果就是一个，治不好！”
李豫章觉得头皮快炸裂了。千算万算，没算到会遇到个如此难缠的护士长。刚才这番话，她已经牛皮轧轧牛皮地说过好几遍了，还用的是不同声调。没想到一看来了家属，又开始循环播放。
虽自觉手术危险性不大，但老听一医务人员跟你说“治不好”，最起码心情立马不好了。他翻个身，背朝病房门。眼不见心不烦。
梁小玉突然半红了眼圈，上前一把紧紧握住护士长手腕，满脸焦虑和无助：“您说的是真的吗？真的治不好了吗？”
空气里突然安静下来。护士长一愣，细细打量起眼前这张青春白净的面孔和清澈透亮的眼睛。渐渐，神色有些扭捏起来。
“也不是说就绝对治不好，但你必须听医生护士的话，积极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