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泽野哪有说不行的:“还不错。”
吃饭的时候,许天珩提出后天去爬山。
至于为什么不是明天,那是因为明天他和其他兄弟有场篮球赛要打。
宋泽野后天没事,估计这一个月内他都没什么事,所以许天珩提出这个建议他就采纳了。
于是在那天的凌晨三点,两个少年背着一个包碰面了。
许天珩在高考一毕业就拿了驾照,此时出门没有什么交通工具比自己开车更方便。
在山下停好了车,两人沿着山路一路走。
这座山在本地里是颇为出名的,山脚到山腰这段路程比较平稳,但到了山腰以上的位置时,哪怕有护栏,仍然觉得每走一步路都是崎岖的。
于是两人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抓着护栏。
他们选择凌晨三点出发,是为了准时看到四点半时从远处升起的朝阳。
四点二十分,两人成功登顶。
但此刻天色还是灰蒙蒙的,唯一的光源还是从云层中透漏出的一些微光,与旭日相比微不足道,可与黑暗相比,却是光芒万丈。
山顶上有一座亭子,能够在这里看到很远很远,俯视能过够看到整座Z市的城市布局。
华灯初上,清晨四点半的Z市刚刚苏醒,又是新的一天。
宋泽野站在许天珩身旁,见到这一幕时双眸微微颤动,似乎失了焦距。
许天珩扛着相机在找好的角度拍朝阳,看了一眼还是觉得站上亭子的椅子好一点,毕竟视觉高一些,拍的东西就完整一些。
回头把椅子擦擦就完事了。
旁边是一个很长的斜坡,亭子附近没有护栏,护栏在半山腰的位置。
四点四十分。
金色的弧度从黎明的分割线冒出头,曙光弥漫大地,光线穿过云层,犹如碎金流坠。
许天珩抱着相机使劲拍照,拍着拍着又觉得这个位置不行,没注意脚下凳子的位置,一个不留神,整个身子就往一旁倒去。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手往上一捞,却什么都没有捞到。
整个人犹如直线般坠落。
就在他以为今日要命丧黄泉的时候,手上猛地传来拽痛感。
他被人抓住了,手腕被人紧扣着。
他重重地松了口气,抬眸对上这个小兄弟的眼睛,感激地笑了笑:“谢谢。”
宋泽野没说话,只咬紧牙关将他拉上来。
他的身体还在成长阶段,有力量但是并不足以在这种时候将一个接近80kg的成年人拉起来。
手臂上筋脉青紫交错,根根分明,额上爆出汗水,眼睛也因为用尽全力变得猩红。
“抓住我。”
他伸出两只手,整个人跪在椅子后,用腰腹卡住自己保证自己的安全。
许天珩抓着他的手往上爬,脚小心的踩着边缘,一点点的借力。
终于,许天珩整个人压在了椅子上,此时才觉得浑身都吓到没力气了,不过现在是安全的,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宋泽野的脸色有点黑,“回头就去举报这个景区。”
要不是他反应快,许天珩说不定就要滚到半山腰了。
那个时候,他不死也残。
许天珩没说什么,但劫后余生的他显然很赞同这位弟弟的话。
这个地方他也不想再呆了,让宋泽野扶着腿软的自己一路下了山,到平地上时,两人才有了安全感。
许天珩缓过来之后,便兴冲冲的跑去和景区算账。
景区负责人也被吓了一跳,自己景区差点出了人命那可是大事,连连保证会在亭子附近搞围栏许天珩才善罢甘休。
回到家,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和家人提起这件事。
但许天珩通过此事了解了他的为人,知道他可信。
便在假期里一直和他待在一起,打球聊未来,甚至和他说了自己未来的计划要当一个研究员。
许天珩的妹妹去了爷爷家学习,要一个月后回来。
宋泽野要离开Z市回B市的那天,许妍终于回家了。
宋泽野和许天珩在许家门口告别时,许妍突然从家里冲了出来往外跑,看起来是有新的有趣活动要忙活了,并没有看门口正在告别的两人。
宋泽野怔怔地看着那个才到他腰际的小丫头跑远。
许天珩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他在看自己的妹妹,便用炫耀的语气道:“那是我妹妹,可爱吧?”
宋泽野扬起嘴角:“嗯可爱。”
他又问:“怎么最近都不见她。”
许天珩:“她被抓去爷爷那学画画了,昨天回来的。”
“嗯。”宋泽野收回视线,没再说什么,和他说了句再见便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下午,在妈妈准备回家的东西时,宋泽野鬼使神差地抱着最新到手的相机溜走了。
一路往许家的方向溜。
终于,他站在了许家不远处的枇杷树下。
小丫头正坐在台阶上,双手托着下巴,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呆,腮帮子肉肉的很可爱。
宋泽野抬起相机,相机忠诚的记录下这一幕。
宋泽野看着拍好的照片,朝着小丫头扬了扬唇。
有缘再见了。
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