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和的太阳,慢慢从云层里探出脑袋。驱散了雨林里未完全消散的瘴气,空气也变得清新起来。
鼻间,能嗅到一些淡淡地草木清新气和泥土腥味。
“胖爷我经过这一折腾,我感觉我都瘦了,你看。”
一身大白肥肉的王胖子,拍着白嘟嘟的肚子,往旁边正在冲淋的吴邪身边凑。
张起灵在一旁默默擦着脖上的泥,被水打湿后的那张脸庞,削减了几分白日里的生人勿近,增添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湿淋淋的黑发耷在额头上,轻轻遮住一点在眼前。那双黝黑清亮的眸子,无端显出了一丝软和。
彼时,三人正站在帐篷后的一角。脱去泥泞的衣服,赤/裸上身,只穿着一条裤衩,踩在一大片芭蕉叶上。感受着原生态的野外浴室,享受着人工淋浴服务。
当然,人工主要靠坐在帐篷顶上的潘子,手动用水桶浇水。
吴邪的头发湿漉漉地趴在脑袋上,脸上的泥泞被洗去,显出本就白皙的皮肤。
眉目俊朗,鼻挺薄唇,清新俊逸。真真算得上是清新脱俗的小郎君,齿白唇红,恰如一幅水墨画里精心描绘出的人物。
他推开靠过来的王胖子,笑骂了句。
“别用你那怀孕八个月的肚子撞我。”
想起昨晚上的事,吴邪蹙眉又道。
“对了,昨天晚上我瞎了的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东西进到帐篷里面了。而且,我闻到了一股泥腥味。”
“是不是那个泥人啊?”
昨晚上雨林里起了瘴气,他们都成了瞎子。模糊中,吴邪感觉有什么东西进到了帐篷里。现在想起来,会不会就是之前在小河边的那个泥人,张起灵还去追过的。
闻言,王胖子又撞了撞他,狐疑道。
“天真,那女的是不是暗恋你啊?”
吴邪瞪大了眼睛。
“还是个女的?”
“对啊,”王胖子说道,“前几次你没看出来啊?”
“就那样的。”
说着,还伸出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嘿嘿笑了几声。
吴邪没在意,嗔了他一句。
“别开玩笑了。”
说着说着,他又想起之前定主卓玛的事。
“对了,之前陈文锦给定主卓玛留了口信,说在目的地等我们十天。”
“等不到的话,就自己进去了。”
这时,一旁的张起灵忽然出声。
“它。”
吴邪点头。
“对,它。”
“还记得陈文锦日记的那个它吗,陈文锦害怕它。”
王胖子摸了下胸口的摸金符,凝眉深思,突然恍然大悟道。
“哦,我知道了,我们中间有它的人!”
“怎么可能,”吴邪觉得这个猜测不成立。
“当时就咱们四个,小哑巴没醒,难不成还有人戴着人/皮面具混进来啊?”
王胖子第一个自证清白,扯了扯自己的胖脸,一身正气道。
“胖爷我可是货真价实地的啊,你看你看。”
说着,又要去扯吴邪的脸,被人一巴掌拍开了,顺带附赠了一通小狗刨地拳。
“你才假,你才假,你全家都是假的。”
之后,就连一旁默默洗澡的张起灵,也被“恶”向胆边生的两人拉到中间,各自揪了一把脸以证其身。
“真的真的。”
“真的真的。”
揪完大佬的脸后,吴邪和王胖子又同步怂怂地收回手,用笑容掩饰自己的紧张。
“太好了太好了。”
“不能记仇啊小哥。”
莫名其妙被揪了一把的张起灵:“.......”
而后,默默抬手擦了下自己的脸,透露出一股子无辜。
吴邪怂得奇快,更是立刻转移话题道。
“潘子在发烧的时候,我也验过他的额头,肯定是真的。”
王胖子点头认同。
“对,他那一身腱子肉,不太好作假。”
说着,他又仰起脑袋,看着坐在帐篷上的潘子,吆喝道。
“服务员,怎么回事,怎么这水越来越小了?”
回答他的,是潘子浇下来的一大瓢水。
“啪——”
王胖子被浇了一个透心凉,缩着脖子直躲,急道。
“干什么干什么,人工花洒造反了不成。”
坐在帐篷上的潘子,脸上还沾着泥,后背还有伤。这就被拉来充当自动的淋浴设备,当即控诉道。
“你们还有没有人性啊,虐待伤员,要求还那么多。”
王胖子解释道:“我们可不是虐待你,你那背上不是刚缝了针吗,不能沾水。”
“我们是爱护你。”
说着,还露出一脸和蔼,圣光普照般的笑容。
见状,潘子冷哼,正欲端起水桶,冲王胖子一个透心凉心飞扬。
余光一瞥,突然看见还没清醒,傻愣愣的小哑巴走过来了。
他脸色顿时一变,“小哑巴你怎么过来了?”
说话时,手下的动作没控制,水桶里的水尽数往王胖子的身上浇去。
“啪——”
伴随着这道四溅的水花,吴邪也看见了走过来的小哑巴,双目无神,像个呆滞的小机器人。
看见他时,还歪了歪脑袋,像是在不解。
“小哑巴,你怎么过来了?!!”
场面立马混乱起来,三个只穿了条黑短裤的大男人顿时不知道该捂哪里。手忙脚乱地,一会儿可怜地挡胸口,一会儿无助地抱紧肩膀。
动作又慌张又滑稽,像是在跳什么浮夸的舞,充满了戏剧色彩。
吴邪慌慌张张地背过身,一边无措地想找块毛巾挡住自己,一边紧张地同张起灵说道。
“小哥,你不是把她哄去玩泥巴了吗,怎么又跑过来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