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是带着一些恭敬的。那个小伙子,应该是在“自己”家里干活的伙计,或者类似于“陪耍玩伴”之类的人。
思索着,“自己”已经慢慢走到了镇口,一座古朴的小镇便映入眼帘。
“哒哒哒——”
这时,背后忽然由远至近一阵哒哒的马蹄声。
“自己”下意识回头一看,只见镇口延伸向青山外的那条路尽头,出现了两道骑马的身影。
在这幅尽是青山绿水的水墨画中,那两人手持缰绳,骑姿潇洒,驾马并肩前行,划破半空中带着冷意的白雾。黑色的发丝沾上雾气,衣襟在风里翻卷,仿佛两抹不似世间有的颜色,出尘脱俗。
左边是位男子,身材修长,冷白色的手指握住缰绳。淡然的眼眸里,映着远处的热闹小镇,却未显出几分烟火气,好似误入人间的神明。
“......”
是闷油瓶,吴邪一下便认出了,他属于是一旦见过就不会忘的那种人。
他来这座小镇是要做什么,又或是为了什么?
而当视线一挪到右边,吴邪就有些愣住了。
右边那位和闷油瓶一起驾马前行的女子,是白荧。
基于张家古楼,墨脱那幅油画,尽管他的心里已经对白荧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但是,在通过这段记忆看到她的这一刻,吴邪发现,自己对她还是有些陌生。
要论起来,这是他第一次真正见到白荧。
骑马的那位女子,和闷油瓶一样穿着黑色的衣裳,衣边翻飞着渐变的黛青色。及腰的发丝简单束起来,随着风在空中飘扬,清灵洒脱。
吴邪忽然发现,她和小哑巴、江月长得并不一样。怎么说呢,小哑巴和江月更像是稚嫩没长开的她。
白荧生着一张莹白如雪的脸,眼眸可谓是和闷油瓶完全相似,非常淡然,澄如秋水,但又透着浅浅的柔意。
她像是褪去青涩的小哑巴和江月,美玉流光,绰约风姿。
如果把她和闷油瓶相比呢,他们两个的五官其实不能说有多像,但是给人的感觉非常相似,又透着点细微的不同。
如果说闷油瓶是长白山上的雪,淡漠清冷,干净出尘。那白荧或许就是被暖和阳光化开后的雪水,清澈的冷色中透着点温柔。
“吁——”
出神间,吴邪发现他们在镇口停下了。
两人翻身下马,拉着缰绳,朝繁华闹热的小镇走去。
错身之际,“自己”听到白荧轻声道。
“应该就是这里了。”
闷油瓶只说了一个字:“找。”
而后,两道背影便慢慢走远了。
“自己”一直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但是,吴邪感受到了这段记忆主人的情绪,像是那种惊鸿一瞥,久久未能回神。
“......”
而吴邪则是在想,这两人背影也一模一样啊。没被分/身的白荧,身为闷油瓶的影子,相似度简直能和他重叠。
就是白荧和闷油瓶的身高不一样,比闷油瓶差了大约一个脑袋。
看来,即便是一个人的影子,也并不会完全和“本体”一样。
这个时候,白荧的状况似乎还好,不像墨脱时那样虚弱。
到底发生了什么,才造成她后来的消失呢?
正想着,“自己”动了,坐上轮椅,双手转着橡胶轮,跟着那两道背影进了小镇。
背后稻田里的欢笑渐渐远去,扑面而来的,是小镇的热闹与繁华。
长街上人来人往,路边有摆摊卖菜的,还有一些就地开卖的茶叶贩子。有穿着和之前那个小伙子一样对襟短衣的人,还有穿着苗服的男女,混杂在一起,熙来攘往,十分闹热。
“自己”推着轮椅在街上走,经常有人停下来和他打招呼,有苗语,也有汉语。
“**...”
“好。”
吴邪听到“自己”都一一礼貌地回应了。
张起灵和白荧牵着马,身影渐渐掩入人群,但还是十分显眼。
他感觉“自己”一直有意无意地跟着两人,最后,在街角的一个拐弯停了下来。
仔细看,张起灵和白荧牵马停在了街边的一个小摊儿面前。
说是小摊儿,其实就是一张小桌子,旁边立着一个小幡布,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医”字和一个苗族记号。
乍一看,很有现在电视剧里的那种江湖医生(骗子)的味道。
桌后,坐着一个年轻小伙子。
黑茬头,眉清目秀,红口白牙,眼神里透露着一股子小机灵,属于是很讨女生喜欢的那种调皮男孩儿类型。
此刻,小伙子面前坐着一个三四十岁的妇女同志,正在把脉。
“啧啧啧,姐姐,我探你脉象像是有喜了啊。”
闻言,那位妇女同志立即脸色大变。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老娘寡身好几年了,有个屁喜啊!”
这句话夹杂浓重的地方口音,泼辣十足。
“瞧你一个小屁孩,毛都没长齐,就学人家摆摊看病啊?”
小伙子一听怀疑自己的医术,当即也来了劲儿,义正严词道。
“我说姐姐,你可以说我年轻帅气,风流倜傥。但你要是怀疑我的医术,那我可就不肯了啊。”
“我师傅可是陡寨出来的老苗医啊,我也是正儿八经苗医传承人啊。”
说着,小伙子不忘扯了扯自己身上绣着苗族花边的衣裳。
紧接着,又吐了一句地道的苗语。
“######******......”
那位妇女同志估计不是苗族人,直接懵了,又用汉语骂了一句,就气冲冲地走了。
小伙子倒是没受什么影响,继续坐在自己的桌后,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又冲人离去的背影补了一句。
“要是再不好好注意,当心子女缘断啊。”
那位走远的妇女同志像是愣了一下,随后也没回嘴,脚下步子加快,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