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己”浑身僵硬,像是连同这殿内的空气一同凝滞住了,就连指尖被火光映地轻飘在空中的细小灰尘都停住了动作。
此刻,“自己”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
那个多出来的人,就坐在他的身边,看着“自己”。
那一道略带打量和好整以暇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好似在期待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面前的火堆随着火焰的时高时低,散发出炽热的温度,烤得人热烘烘地。
可“自己”却如坠冰窖般寒冷,四肢百骸如同浸泡在冰水中,额头竟然开始生出冷汗。
“.......”
吴邪也能感觉到,那个人一直在看着“自己”。
是一种被什么极其阴邪的东西盯上的感觉,战栗不安。
“岑少爷,你脸上涂粉了,那么白?”
对面的阿奇面色惑然,瞪着圆碌碌的眼睛,奇怪地看着“自己”。
“看见阎王,你这是现原形,要成白无常了?”
“......”
“自己”几次张口,意欲提醒他们,却都在那个人的眼神下,发不出任何声音。
吴邪亦有一种预感,只要“自己”一开口,那个人就会马上动手。
一道森然阴冷的危险气息,在不知不觉中,早已铺开。等“自己”发现时,死亡的窒息感早已勒在了脖颈上。
此时,白荧已经发现了不对劲,在阿奇又欲开口时,拦住了他。
“嘘,别出声。”
微凌的嗓音,引得火光盈盈一闪。
阿奇也当即收声,犹如临大敌状。
而在白荧开口的一瞬间,吴邪感觉到那个人站到了“自己”的身后,轻轻地趴在“自己”的后背上。
阴冷的寒意透过衣料,如同成千上万的针钻进每一个毛孔里,芒刺在背。
一道冷沉沉,带着湿气的气息,轻轻洒在“自己”耳后,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
吴邪脑洞大开地想,这小子背后,不会背着一个鬼吧?
对面的白荧,右手缓缓摸向背后的剑,慢慢站起身,警惕地看着“自己”身后。
“别动,当心耳朵被撕下来。”
与此同时,阿奇眼珠瞪大,看着“自己”背后,显出一种惊骇,难以形容的表情。
一霎时,吴邪对“自己”背后的东西好奇到了极点。
真是鬼?
什么鬼,难不成是小气鬼?
在这安静到诡异的气氛中,白荧握着剑慢慢起身,同时用眼神对“自己”示意,别轻举妄动。
阿奇缓缓伸手要去掏兜里的家伙儿,黝黑的眼睛映着火光发亮,露出一种正色的严肃。
“自己”听从指挥,不敢乱动,僵硬地坐在原地,眼睛都不敢眨,就像被定住了一样。
“低头!”
骤然间,只听到白荧这一声。
紧接着,她迅速上前,越过火堆,一把拽住“自己”的胳膊,朝后一拉。
同时,剑身凛冽地划过“自己”的头顶,不知道砍到了什么东西。听声音非常怪异,有点像是剑挥过水面,溅起一层水帘的声音。
“自己”失去身体平衡,手忙脚乱地朝地上倒去。
“诶诶诶诶啊啊啊——”
后面的阿奇伸出一只脚,接了“自己”一把。
待“自己”身体平稳,他的脚尖忽然莫名一抖。“啪——”的一声把“自己”摔在地上,呈五体投地状,彷如一个巨大的海星。
“自己”反应不及,张着大嘴,直接来了一个亲吻地板的动作。一颗门牙重重地磕在地上,“咔嚓”一声,十分清脆。
很快,口腔里就弥漫开一股铁锈味。
“.........”
诶,亲吻地板,讲究地就是一个respect。
而后,“自己”头顶就传来一声夸张的道歉。
“诶哟岑少爷,我脚抽了一下,你没事吧?”
声音逐渐拉远,应该他跑去给白荧帮忙了。
随后,就听到一阵打斗的声音。
因为“自己”摔趴在地上,吴邪无法看见打斗场面。只一直听到一种剑,刀砍在水中的声音,水花四溅,哗啦哗啦——
难不成,那玩意儿是个水鬼?
好半晌,“自己”才双手蹭着地,爬坐起来,血连同口水哗啦啦地从嘴里往外冒。
他抹了一把鼻子,吐出嘴里的血,里面还夹着半颗牙齿。
“嘶——”
门牙没掉,有半颗大牙掉了,漏风漏得火辣辣地疼。
啧啧,吴邪在心里感叹,鬼没害人,反倒是同伴的帮助致命啊。
阿奇这家伙,有时候和胖子真是有得一拼。
“咚——”
不远处,白荧和阿奇好像将一个什么黑乎乎的东西打落在地。
“自己”冷嘶着一口气,爬起来,捡起火堆里一根火把。
过去时,正听见阿奇用满是嘲讽的语气,鄙夷似地说道。
“背头忏悔,地狱诵经,这群家伙也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啊。”
自认识阿奇以来,还很少听见他这么说话。
“自己”举着火把凑过去一瞧,发现地上躺着一具黑乎乎的尸体,和之前尸陀林里的差不多。
但奇怪的是,这具尸体的脑袋是扭转过来的。它的脑袋一百八十度反转,看着后背的方向,就像是背着脑袋一样。
刚刚“自己”背上的东西,就是这个?
白荧瞟了眼地上的尸体,偏头,目光在“自己”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随后开口,略有些迟疑。
“你受伤了?”
吴邪猜想她或许也在疑惑,刚刚她出手那么快,岑真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话落,他就听见“自己”又冷抽了一口气,傻乎乎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