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伊?”
听到这句话,小哑巴不受控制地掉下了眼泪,“啪嗒”一声砸在地上。
紧接着,心口处就传来一股剧烈地疼痛,就像一块海绵一下子被拧到最紧,酸涩和痛楚刹那喷溅而出。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突然这么难过.....
她痛苦地捂住胸口,缓缓转过身,眼泪不知道为什么大颗大颗地掉。
开口时,声音里已经是浓烈的哭腔。
“你....认识...我?”
因为心口的剧痛,她微微弯着腰,脑袋上大大的黑色纱帽挡住了大半的视线,使得她只能看见面前的一小块地方。
她说完话后,便看见男人缓缓朝自己走来。步子迈得不大,透着忐忑,似乎觉得不敢确定。
男人朝自己走了三步,每一步用得时间似乎都格外长,好像是在跨过一段久远的沧桑岁月。
一步,两步,三步,越来越坚定。
最后,小哑巴看见一双黑色的靴子站在自己的面前。
离得近了,她能感觉到男人紊乱的气息,他似乎正在努力压抑胸膛里来回激荡的汹涌情绪。
男人握住她的手很紧,指尖慢慢变冷,却出了点汗。
终于,他开口,声音还是非常抖。
“伊.....”
“关大老板——”
“关老板——”
这时,背后的黑暗夹道忽然有人在喊。
是之前离开的那个女人。
男人的话被打断,小哑巴感觉他朝夹道里看了一眼,好像有点顾忌。
接着,他低下头,对自己说。
“我们先出去。”
嗓音略低,夹杂着沙哑,还有尚未平复的情绪。
说完,男人就拉着她朝外走。
男人指腹的茧有些硬,磨得她的手腕有点痒。
腕上抓着她的那只手力度不大,却很紧,像是很怕她跑了一样。
小哑巴也没挣脱,顺从被他拉着外走。
心口处的疼痛褪去了一些,但仍然十分难受,弄得她很想哭。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会出现这种情况。
拉着自己的这个男人好像认识她,可是为什么她什么都不想起来?
为了弄清楚状况,她跟着男人一直走出了夹道。
回到地面时,眼前突然变得明亮,干燥炽热的热浪一下子扑面而来,熏得她有点不适应地闭了下眼睛,脑袋垂下来了点。
男人将她脑袋上的黑色纱帽扯下了些,挡住她的脸。
借着这个动作,他凑近她的耳边低声叮嘱道。
“先别说话。”
小哑巴不懂他这样做的原因,但还是乖巧地照做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说得话,她有种莫名地信服和信赖。
“关大老板,没事吧?”
“关摄影师,还好吧?”
“关老板,没事吧?”
“......”
身边好像一下子围过来好多人,七嘴八舌地在问情况。
小哑巴听到男人一一应和了几句。
黑色纱帽下,她悄悄蹙起眉毛。
他,姓关吗?
小哑巴努力在脑海中搜寻“关”这个姓的线索,无奈,一片空白。
她好像不认识姓关的人。
“关大老爷,你拉着的是谁啊?”
是先前那个女人的声音。
她说这话时,小哑巴感觉到一道打量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苏难目露疑惑地看着裹着眼前黑色防风袍的人。
先前她和关根是留到最后的。眼前的这个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大家都先休息吧,暂时别下去了。”
她的话,男人没回。说了这么一句后,他就拉着小哑巴往沙丘下的帐篷走去。
小哑巴也一直乖顺地被他拉着走,没挣脱,也没出声。
“老板,老板。”
走到帐篷门口,坐在电脑后的人站起来,喊男人一声。
男人没理,直接掀开帐篷,拉着小哑巴走了进去。
燥热的空气一下子被隔绝在外,身上蓦地凉了一瞬。
进了帐篷,男人才终于松开了她的手。
“......”
吴邪转过身,幽邃的眼眸紧紧盯着面前一身黑袍的人。胸膛里,心开始“砰砰砰”直跳,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激动。
他回想起刚才在地宫里的画面,这道熟悉的身影从天而降。
只那一瞬间,他就认出了她。
那一刻,似乎有道声音在他心中疯狂地大喊,是她,是她回来了,是她!
而当现在真正看见她站在自己的面前,吴邪还是觉得不真实。
这一刻,似乎又有一个声音在小声地问,是她吗?
他怕自己是在做梦。
就像以往他坐在去下一个地点的车上,他总是感觉小哑巴就在身边,只要一抬头,她就坐在那里俏皮地对自己笑。
“吴邪,我们这次要去哪儿啊?”
而只要他一答应,小哑巴就会马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她躺在一片冰冷的黑色湖水里,脸色惨白,眼睛紧闭......
每次到这里,他都会醒,然后就发现自己靠着车窗又睡着了。
小哑巴没在身边,等待他的是下一段漫长而孤独的疲惫车程,和模糊得看不清的目的地。
所以,吴邪现在不敢和她再说话,也不敢再碰她。
似乎只要他往前迈那么一小步,她就会马上化作烟雾消失。
就这样看着吧,什么也不做,她就能陪自己久一点,在他这个梦里......
“.......”
帐篷里很安静,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谁也没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吴邪确定此刻身处的就是现实,才终于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