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哑巴东张西望，没看见黑影和吴邪，他们去哪儿了？
不会进海子里了吧？
此时，平静的海子映着黑沉沉的夜空，水波不兴，死气沉沉，犹如巨大的黑色深渊。
小哑巴只看了一眼，便觉得心惊，有些怯怯地收回眼神。
“吴邪——”
她朝水面大喊，试图收到吴邪的回复，但是没有，周围安静得吓人。
周围的沙丘也没有人，低处只有这个海子，他们去哪儿了，不会真在海子里吧？
海子的占地不小，小哑巴在岸边并不能看清全部水面的状况，正想围着海子转一圈找找吴邪的下落。
蓦地，身后有道脚步声靠近。
“吴邪？”
她猝然转头，却是那个黑影！
而在她看见黑影的一瞬间，黑影猛地出手，重重朝她一推，她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朝身后的海子飞去。
“噗通——”
寒冷的水霎时笼罩全身，周围一片黑暗，她整个人控制不住地下坠，如同掉进了一块冰里。
身体被冻得一僵，水争先恐后地往鼻里嘴里灌，铺天盖地而来的压迫感和窒息感重重地压下来。一种从灵魂深处而来的恐惧感如同一只大手牢牢地攥住她，把她往幽冷的水里拖。
她下意识慌乱地挣扎，却让自己下沉的速度更快，一种莫名的巨大恐惧死死扼住她。手脚仿佛都不听使唤了，笨拙地像只旱鸭子一样在水里扑腾，怎样都是徒劳。
过多的水灌进口鼻，使得她的身体变得更重。黑暗与冰凉笼罩着她，如同死亡的阴影覆盖，她不知道那种巨大的恐惧从何而来，但冻得僵硬的手脚使得她已经无法反抗，只能被它们狠狠地往水底拖去。
不会，就这样死了吧......
意识模糊时，小哑巴这样想。
完了，回不去长白山了，不知道吴邪能不能找到她的尸体......
慢慢地，身体越来越沉，越来越重，她感觉自己像块石头一样往水底坠去。
在意识最后快消散时，小哑巴隐约觉得周围的水浪涌动，脸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不会是那个黑影下来了吧？
不是吧，自己马上都快死了，他（她）还追下来补刀？还有没有点道德心了？
蓦地，嘴巴也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咕噜”一声，像是有个水泡在耳边破裂的声音。
要死，那个黑影不会是在踹她的脸吧？！
垂死之际，小哑巴猛地气愤了一把，像是突然回过来一口气。
敢踹我？！！
不行，我死也要带上你！
可惜水太冰，她的手脚都僵住了，但她还有嘴可以动！
踹我是吧，我咬死你！
思及，半昏迷状态的小哑巴突然张开嘴巴，咬住唇上那个东西，猛地往下一拽！
即使只能咬住你的脚，我也要把你拖下来！
黑影像是被咬痛了，开始挣扎起来。
小哑巴才不松口呢，想着她死了也要把这个杀害自己的凶手一起带走！
于是，她牙齿的力度又加重了两分，一股铁锈味飘进口腔，该是直接把黑影咬出血了。
黑影挣扎得更厉害了，好像在不停地推她打她，但小哑巴的身体都被冻僵了，这攻击的力度对她来说基本感觉不到，完全不在意。
虽然把别人的脚咬出血这件事并不光彩，但在水里又没人看见，而且她马上就要死了，小哑巴更是无所谓了，愣是死死咬住不松开。
那黑影推打了她半天，估计实在甩不掉她，拿她没辙。最后，只能带着她开始往水面游。
被冻僵的腰身环上一只手，把她抱住，开始朝水面疾速游去。
小哑巴愣是没想到自己还能这样被救，也算死里逃生了。
不过，她现在都还咬着黑影的脚，而黑影的手又抱着她。所以，他们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姿势在往上游啊？
她在脑子里幻想着各种画面，没等到游出水面，就彻底昏过去了。
.........
“咳咳咳——”
再次睁开眼，她已经躺在了客栈原本的床上。身上湿漉漉地，嗒嗒在滴水。
歪了下脑袋，吴邪背对着她，正在倒热水。他的身上也都是水，黑色的发丝滴滴答答，也一直在滴水珠。
“吴邪.......”
小哑巴开口喊他，声音艰涩而哑，喊到一半就开始咳。
“咳咳咳咳——”
吴邪快步走过来，将起身到一半的她扶起来，倚着床靠坐好，轻拍她的后背。
“慢点。”
“咳咳咳咳——”
小哑巴咳了好半晌才缓过劲儿来。倚着木头床靠，惨白着一张脸，黑发贴在脸上，如同被人打得半死的水鬼。
“我们怎么回来的？”
她不是被黑影抓着嘛，怎么又回到客栈了？
吴邪皱了下眉，“什么黑影？”
小哑巴：“就是你跟着追出客栈的那个黑影啊。”
吴邪说，他没有看见什么黑影，也没有追着黑影出客栈。当时，他是看见自己突然睁开眼笑，然后就像梦游一样，怎么喊也喊不醒。后来，自己就突然跑出了客栈，往沙丘上跑。
他是追着自己出去的，自己一路跑到了海子，直愣愣地就往水里跳。所幸吴邪就在身边，刚落水，就被他拉上来了。
这和小哑巴的记忆完全不一样。
听完，她整个人都还是懵地。
“所以，我是自己跳进水里的？”
小哑巴愣愣地指着自己，贴在脸上的发丝还在滴水，显得有些狼狈。
吴邪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
“对啊，我就一下没看住，你就往水里跳了。”
说起来，他也有些后怕。小哑巴当时就像着了魔一样，一路跑到海子边，直直地就往水里跳。
她本来就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