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了扯她的胳膊小声地问了她一句怎么了，她眼神虚晃地只是摇了摇头，不断滚着喉咙，让自己尽快将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憋了回去。
“玥柠，你怎么样？这几年你一直在给别人做培训，很久都没自己打了吧？作为国际培训导师，今天就当给自己一个试试身手的机会。”
众所期待中，李国亮看似征求意见的语气，实则也并未给到她任何退路。
“李指，我...”张玥柠的眉头微微皱起，低垂着头终于表态，“我觉得，从前不管是国内还是国际赛事，我的混双都没有能拿得出手的成绩。今天这么重要的任务，我担心自己不能胜任。”
脸上平静似水，心底早已惊涛骇浪。
“嗐，玥柠啊，今天咱们国际友人想看的不仅仅是混双比赛，更像是你们夫妻档的表演赛呀，”胡波也在全力助攻，“这个没有那么高的技术要求，别有心理负担，没关系，上吧。”
“是啊，柠姐，上吧，我们都想看！”
胡波说完，一旁的队友也借势开始了一浪高过一浪的推波助澜。
见此情形，李国亮随即和乔云昊解释道：“可能是因为这俩当年的混双视频全网都没有收录，就连我们自己队里的小队员都想看他俩打一场！”
“是的是的，此前我们也有通过多种途径想要去网络上搜索他们的比赛，确实是搜不到，”乔云昊笑眯眯回应道，“不过没关系啦，今天我们将有幸能看到现场版！”
见张玥柠仍纠结着一脸畏缩，李国亮再次出言催促：“快啊，你们俩怎么说？”
“没问题，师父。”
不再给张玥柠犹豫的时间，程启锋回应后便径直来到她面前，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脸官方笑意地拉起了她的手，“今天是培训任务，我们绝对没有不配合的道理。”
一个“甜蜜”的牵手再次引来所有人的呐喊，场上的气氛也一时被哄抬到了至高点。可张玥柠却脸色惨白，此刻的她像极了一桩受人操控的木偶，身体麻木到不能动弹，只能无力地任由旁人推搡着她走到了前方。
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人生中最亲密的爱人。
眼前程启锋的举动，和他当初在微博上发出评论，从而将她推向舆论漩涡中的行为，又有何区别？
他们相视一眼，只见程启锋眸光锋利，嘴角骄傲地勾起，对她不屑地挑了挑眉。在他脸上，张玥柠看到了前所未有的陌生。
“好，太好了，那接下来的赛场中央可就交给你们了！”李国亮和乔云昊纷纷喜上眉梢，满意地走到了台下。
窗外金色的落日光芒夺目，那道亮眼的余晖不偏不倚地照在了场上两人的身上，好似舞台上的追光灯，让此时的他们成为全场的主角，也成了所有观众目光关注的焦点。
事已至此，被推至前方的张玥柠面对着自己的队友、教练，国际友人及现场十数位体育记者，她自知自己并无再坚持拒绝的理由。
从身后邓楠的手中接过刚粘好的球拍，转而走到球桌前，张玥柠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大方迎上程启锋的眼：“来吧，确实很久不打了，如果发挥得不好请别见笑。”
众人鼓掌，乔云昊自然十分欣喜，丹麦队的每一位队员更是激动得个个跃跃欲试。经过他们大约一分多钟的讨论决定，最终选了两名最有潜力的选手上台迎战。
待丹麦队队员上台，程启锋也凑到了张玥柠身边，打趣道：“曾经张指导总是嫌弃我的球很烂，希望今天她对我也能稍稍手下留情一些！”
夫妇间的一句趣味十足的调侃再次引得全场旁观者发笑，如此一来也更加不会有人注意到两人之间非同寻常的气氛。
可张玥柠却听得出来，他的这句玩笑带着满满的挑衅和讥讽意味。在这小小的一方比赛场地中，足以让她难过得想发飙。
看来今天他是铁了心要“公报私仇”，硬要跟自己过不去了。可是该死，除了丹麦国家队在场，今天还有诸多体育记者等着报道这场重要的国际培训。
大局为重，仿佛今天不管受了天大的委屈，张玥柠都只能选择往肚里咽。
上了球场，就是队友和搭档，既然他不仁不义，她也可以做到公事公办。无论什么角色，她都有信心完美出演。
对着程启锋微微一笑，张玥柠好整以暇地转过身，终于和他一起面向了球台。
一种略带危险的气氛随之开始悄然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