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疼……好险。”梦野久作艰难地从地上直起上半身,向上看去,如愿以偿地看到对方在原地静止了几秒后身体向前倾倒,他笑容重新回到了脸上。 “哥哥,会看到怎样的地狱呢。” 那一瞬间,泉雅头痛欲裂得仿佛脑袋要炸开,他身体不稳向前倒去,护目镜的边缘磕在台阶棱角上,镜片碎裂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无数光陆怪离的画面碎片塞进脑海,倒在台阶上,在意识还尚存一丝清醒时,泉雅努力进入了精神领域,企图做最后可能起效的挣扎。 然而和以往不同,这次,泉雅的精神在躲进自己的领域后感觉到的不是心安、不是温暖的海水,看到的也不是一片令人放松的蔚蓝——而是无休止的混沌。 疼痛、混乱、绝望、痛苦……一切负面情绪和事物挤满了他的精神领域,泉雅麻木地抱着头蹲下,感觉自己正在被撕扯着变形。 可恶,精神领域里居然也会被污染到吗! “这可不妙啊,对吧?” 痛苦不堪之时,在四下混乱刺耳的声响中,一个相对平和的声音从泉雅头顶传来。 “一切交由我如何?我们是一体的。”那声音显得极有耐心,不断地诱劝着:“睡吧,泉雅,不会有任何痛苦,只要你愿意……稍微放松下来。” 泉雅早已无法思考了,迷迷糊糊中,在听到“不会有任何痛苦”时,他心下微微一动,一直严防死守着的某个闸门终于松开了一道缝隙。 在缝隙出现的瞬间,有什么东西笑着出来了。 下一刻,泉雅只感觉精神一松,撕扯的力道消失了,四周的混沌也随之崩塌,眼前的场景开始变换着跳跃。他闭上眼,等待耳边的嘈杂的嗡嗡声静止后,才缓缓睁开。 他的头还有点难受,等感觉好了一点,才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小小的卧室。 这里是……? 卧室里的陈列很普通,甚至称得上有些简陋,在那吱嘎吱嘎发出着声响的木桌上,一盏旧台灯正亮着,是在昏暗室内中唯一亮着的光。 那里,一个瘦削的身影正在伏案刷刷刷地写着什么。 泉雅打量着四周,只觉得有点熟悉,但是又完全找不到相关记忆,看着旁边书架上的几本一看就是被经常翻阅的书籍小说,他觉得眼熟,抬起手想要触碰。 手竟然直直地穿过了书脊。 泉雅这才意识到自己不是真实存在在这里,看着自己半透明的手陷入了沉思。这时,卧室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暴躁的脚步声,那书桌前的瘦削身影听到后抬起头,赶紧伸手去关台灯。 当那伏案的身影抬头的瞬间,泉雅愣住了。 除了瞳色和发色,那青年竟然有着和自己相同的容貌,只不过可能因为缺乏锻炼的缘故,脸上带着些婴儿肥。 但是让泉雅感到不适的是,青年那张脸上正青一块紫一块,新旧伤交错,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一阵反胃想吐。 “好你小子,又在浪费电!” 那青年还没来得及关台灯,房间们突然被从外面踢开了,一个浑身酒气的中年男人气势汹汹地大步走进来,“天天写那些垃圾有什么用!” 男人将那青年护在怀里的纸张抢下来撕碎,伸手揪住他的头发将他扯下凳子,在旧得已经出现了倒刺的木质地板上拖出卧室门。 看着眼前的场景,泉雅的反胃还在继续,同时感觉自己的脚像灌了铅。 不知过了多久,等那青年拖着沉重的步伐回来后,身上又填了点新伤。 但他眼睛亮亮的,倔强地趴在地上,拼着那被男人撕碎了的写满文字的纸,在用胶带拼接好后,将它们装入一个文件袋藏进了床底,然后钻进被子里将自己紧紧裹住。 那团被子在不停地微微颤抖着,但是从始自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仿佛可以共情一般,泉雅也感到了对方窒息般的痛苦。 这时,眼前一花,场景突然又变了。 “请住手……” 布满垃圾的偏僻小巷内,男人无视着请求,将那青年一脚踹翻在乱糟糟的垃圾堆里。 “权琊,为什么钱少了?” “对不起,我只想邮寄一封邮件,没有用到很多钱……” 回应他的只有男人的咒骂声。 权琊趴在地上护住头部,数次想起身跑掉,奈何和男人体型的差距过大,他再一次被掀翻在地。 巷子的出口的亮光处,几个街坊邻居偶尔路过,在瞥见巷子里的二人后都不约而同地选择无视,匆匆离开。 实在难以忍受对方的打骂,权琊伸手在垃圾堆里不断摸索着,想要找到可以防身的物品。终于摸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权琊将那东西攥在手里,闭着眼回头盲目地向上挥了一下。 下一刻,权琊感觉有几滴温热的液体溅在了他的脸上、身上,随后,男人的咒骂戛然而止。 将紧闭着的双目睁开,看到了男人捂着被击伤的额头向后退了两步,权琊终于可以站起身,他看向自己手里的东西。 那是半块建筑用大理石废料。 男人随即向后栽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最终,泉雅将手中的大理石扔到回了垃圾堆,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巷子。 到这,场景又变换到了一间屋子中。 “好几天都不见人,也不接电话,到底跑去哪了啊……”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握着手机滑坐在地板上, "妈妈,他可能是又跟别的女人跑掉了。"权琊的身上缠着零星的纱布,在路过女人身边时,他歪了歪头,表情些许空洞地看着自己憔悴的母亲,“不要再想他了。” 男人仿佛消失了,直到后面催债公司的人找上门来,母子二人才知道男人近期在赌博中欠下了巨额的债务后跑掉了,公司找不到人,于是顺藤摸瓜寻到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