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这个小护士样貌看起来比护士长正常很多，但恐怕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小护士的诡异。
小护士的每一缕头发都粘了黏稠的血水，湿答答的。剪刀挥舞间，他手上已经一片血红。撩起小护士的头发可以看到那脖颈与脸皮间的裂痕，小护士就像是剥了一层人皮粘在自己身上。这层皮下面是什么？皮从哪里来？他不太想知道。
“快去开门！”托尼急躁地朝吴浅吼。
吴浅拼命摇着头，她认为护士长比小护士可怕多了。
……
走廊里响起滚轮的声音，一个拖沓的脚步由远及近。
“您好，今天的午餐到了，请开门。”小窗上出现了一个消瘦的中年女性，声音是那个甜美的声音。
慕思思拿起手机，十一点零三分。
是午餐时间。
她起身打开了门。
送餐护士有着很高的颧骨，她用枯瘦的手指从小推车上勾下了两袋盒饭，并将一个暖水壶放在她的门前。“用餐后请将垃圾放到门口，会有专人收走，祝您用餐愉快。”
说罢，她拖沓着脚步继续向前推车。慕思思从门口探头朝走廊尽头看去，她看到肉山护士长进了201。
于是她将盒饭和暖壶提进病房就关上了门。
盒饭里是米饭和一荤两素。慕思思从床头柜里摸出了一袋纸杯拆开，用暖壶给自己到了一杯水。
但水不是白开水，它在雪白的纸杯中泛着青黄色。
慕思思闻了闻：“这好像是茶。”
“我闻闻。”李一凑了过来。
慕思思想起第一个副本时他的表现像是对茶水有研究的，就将这杯茶递给了他。又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
“奇怪。”李一闻了又闻。
恰好外面又传来地动山摇的声响，他连忙喊住了护士长。
护士长正挺着肚子大步向前，看上去很是神气。她闻言侧头看了过来，发现是那个按过铃的人。
“已经解决了。”她说。
“啊，您真是太厉害了，”李一面不改色的夸赞，又问道，“请问这个暖壶里的茶水是什么茶呢？”
“这个要问医生。”护士长扫了一眼病房就离开了。
就在护士长转头的瞬间，慕思思将被单上的手机调转了角度。当轰隆隆的脚步声彻底远去，她按下了屏幕上的一个红圈，那是视频录制的结束键。
她将茶水放到了床头柜上，暂时没了喝茶的打算。要问医生代表着这可能是用药。
“我这里有两个信息，”慕思思打开聊天框随手将作息表发给了李一，“一是吴浅眼中的世界和我们不一样，二是镜头下可以看到不一样的世界，我拍作息表时看到护士长有问题。”
说着，她坐到李一的床边，点开了那个视频录像。
最开始摄像头对着惨白的墙，而后晃荡了几下对上了天花板。它在天花板停留的有些久，直到视频过了大半它才突然翻转，照下了一个臃肿的背影。
“她耳朵有点红，但看不出来什么。”李一说。
这个视频过于仓促，捕捉到的信息也有限。慕思思关掉视频回到了自己的床位。
“吃饭吧。”她说着打开了盒饭。
一荤两素配米饭。
慕思思谨慎地端详着餐盒里的肉，她还记得洗手间里的血水。
“我不是怀疑啥，我只是就事论事。”李一开口解释。他担心刚才评价视频的话破坏两人的信任与合作。
见慕思思没回应，他也打开盒饭，且半点没耽搁直接夹起一块肉送入口中。
“吃吧，不是人肉。”他说。
“……”你吃过？
慕思思用质疑的眼神看着他。
“是牛肉。”李一补充。
慕思思最终还是没有放下对这肉的成见，只挑着素菜米饭吃了。
“这样吧，”李一端起茶杯缓缓抿了一口，“你提供了两条信息，我也不让你吃亏。我以身试险，把这茶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