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铁青着脸道:“你身为女子,不仅不以堕入烟花柳巷为耻,反倒拿来大肆宣扬,着实不守妇道!”
我瞧她神色像是厌我至极,才想起那日宫宴裴渊曾出言让她同我一起登台献艺,怕是那时便已视我为眼中钉了。
我丑话已说了大半,现下不妨也说个尽兴,“若因我贞洁已失说我不守妇道,我的确无法反驳。那由此为准,公平为鉴,是不是也要将那些光顾青楼的男子一并拉出来数落一番?”
郡主盯着我,大约是被我磨尽了耐心,直接一抬手唤来家丁。
“你口口声声为自己狡辩,丝毫不见悔恨之意,从前圣上叫你抄录的女则女训怕也忘了个精光。既如此,我今日便秉陛下之意,让你将往日所写都一并再想起来,刻进心里。”
我看她,一张华贵的脸上满是正义凛然,没有丝毫心虚。
纵然我方才字字句句都让她无处反驳,她仍觉得只有我才是不堪之人。
同跟一块大石头说话也没什么两样。
我垂头笑了。
说不清是在笑她们,还是在笑那些将教条刻进她们心里的男子。
家丁押着我去到凉亭中,刚要按我跪下,方才被我呛声的那位李夫人失手往地上摔了个茶杯,坠成一地碎片。
一旁的婢女似乎在踌躇要不要先将碎茬收拾起来,太子妃抬手拦住了,目光沉沉地道:“让她长个记性也好。”
我只是质子府里的质子妃,有了上面人的准许,家丁也没了顾虑,一把将我按在了地上。
茶杯碎渣印进我膝盖中,碾转出一地的血。
我握好手中被塞进来的书,索性由着他们的心思往下读。
说来也好笑,本来这请帖是请众人来府里赏花参宴,现下这些女眷倒排排坐了满亭,看着我跪在中间读诵女训。
不过我生得漂亮,本来就比花好看,不看花来看我,倒也不亏。
其实也并非所有人都对我深恶痛绝,也不乏有人面露不忍,欲开口替我求情,不过碍于身在孙府,又是郡主降罚,始终不好插嘴。
凉亭在湖边,时不时有微风拂过,倒也凉爽。
腿下的碎片有几片扎的深了,不知是否触到了筋骨,使得身下的血蜿蜿蜒蜒流了很远。
一开始还好,读的时间长了便觉浑身力气像被身下越积越多的血抽走了一样。
我见那些女眷都在聊闲,好像也没几个人听,声音便不知不觉小了下来。
不想那李夫人是个监工的料,见我声音小了,直接拿茶泼了我一脸,“哟,质子妃这是困了?可该醒醒神。”
她那笑声细细长长,扰的我想拧断了她一双细胳膊细腿出气,看在她泼的是凉茶的份上还是忍下来了,又抬高了些声调。
只要要求不过分,我尽量还是能满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