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一红，分不清是哪种红了，她脚步一顿，“我不是，我这个是……别的问题……”
朱莉恍然。眼见余光里克洛脸色越来越糟糕，她也没继续问，面容严肃地对年轻医生说，“淤血不散也可能是循环问题。”
“是。”他认真恭谨地回答。
“……”
……
另一边，侠客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手机屏幕，有规律又没什么节奏地调出各种界面。
伊洛丝关机了，彻底失联。
他没有信息来源，枯坐空想，越来越没着落，头脑仿佛被裹入一个破不开的茧房。
水厂近一周请假又复工的频率确实像流行病。从时间线看，伊洛丝的病程比请假高峰晚一拍，能纳入影响范围。
病毒有基因选择性？
周围只她一个携带易感基因，概率太小。
在这之外，如果是小问题，她怎么会到现在还杳无音讯？如果是大问题——水厂位于郊外，病毒理因从人群聚居地传过去，为什么和外界来往最密切，最易接触毒源的三区没反应？为什么一区没有动乱，也没有消杀措施？
又或者，是他想多了，她的病和水厂没有直接联系。
就传播规律而言，出现在水厂的不一定是流行病，也许是……为混淆视听的大范围投毒？
这样的思维过程，无非是把一张本就没几个字的白纸揉烂展开，再揉烂再展开，除了愈发杂乱的线条，多不出任何东西。
侠客胡乱揉了揉头发，还是决定去看一看。
一回生二回熟。他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她家。在高耸的镂空铁门右侧找到门铃，按下。
悠长响亮的铃声循环在耳边，侠客正忐忑着措辞，静悄悄等待，一道影子闪了出来——
“没人。”
伊路米平淡地说，像只不该出现在白天的厉鬼。
侠客沉在自己的思绪里，心蓦地一起伏，呼吸停了一瞬，表情随之一僵，但下一秒就恢复如初，“……你打算怎么办？”
无机质的深黑眼瞳盯了他几秒，若无其事地移开了。
伊路米抬头看向她房间的飘窗，没什么犹豫，径直跳了上去。巧妙避开了触发机关的传感器。
她还是没锁窗子。
他轻盈地落了地。
隔了几个呼吸，伊路米听到刀刃高速划破空气的声音，然后是叮呤咣啷，刷刷的衣料翻飞。他的脚步没受到任何影响，悠闲地走向书桌，轻轻拉开椅子坐下——然后略感失望地看着侠客翻了进来。
但也无所谓。他一个人出现会被针对。
“等她回来。”伊路米总算回答。
“……”侠客逐渐品出这种恶趣味里的熟悉感了。他调整好心态，理了理凌乱的床铺，找了个地方坐，开口打破相视无言的尴尬，“昨晚，还有别的发现吗？”
伊路米转过身，漫不经心地开始把玩她桌上一个个熟悉的小摆件，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轻缓，“只能看出来，人事部长和姐姐不一样，整洁，寡淡，没有鲜明的个人色彩。”
不管语气还是用词，侠客都没听明白他是夸是贬。
伊路米纤长的指在快碰到笔筒时停住了。
侠客把他的迟疑尽收眼底，“怎么了？”
“没什么。”伊路米还是拿了起来，漂亮水笔叮当碰撞，他仔细端详着这个笔筒，“太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