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出光怪陆离的碎片。
大概也是关于她的片段。
和这一切毫不相干的画面。
早就想不起背景是黄昏还是炉火,被雪消音的一切声响,亮了最寒冷的哪个深冬的太阳。她撩起因打斗乱掉的发,笑着走向他。没含住眼里的一汪水,委屈地看着他。
然后呢,他想要什么来着,记不得了。
散乱的帧和理智一起支离破碎,一片片拼凑成更像幻影的视野。眼前的人。
这也是他放弃的时刻。
发出黯淡光芒的镜子,皮肤,发丝,眼睛,微乎其微的亮点,一度将他从中茫茫然的黑暗寒冷中救出。他在头晕目眩里颠倒错位,变成为向光性而苦的飞虫。
他自觉仍如那时一样虚弱,渴望。
“会的……”
眼前一道白炽的光瀑泄下,侠客脱力地埋在她的小腹剧烈喘息。
……
伊洛丝跳下洗手台,打开水龙头。她整理好衣服,没有制止身后黏上的吻,伸手揉了揉他滚烫的耳垂。
“乖,洗个澡吧。”
直到门在眼前关上,侠客还在失神。他抬手按压着额头,审视自己的半身狼藉,意识里还是断联的空白,没有丝毫实感。
头脑被从躯壳中剜出,连接处锯齿状的边缘不规则地翘起。野蛮地填装回去时,像獠牙那样逆着刮出无法复原的划痕。
他的眸再次沉下。
……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伊洛丝其实已经想回家了。超额完成任务从来不是她的风格。她比较擅长节能,点到为止和一举多得。
仔细想想,拿上资料也算一举多得。
她打开库洛洛的房门。那人明明知道她在靠近,却没抬头。的确有认真对待她的书,但不把她放在眼里。
“好看吗?”她问。
“还不错。”他答。
她抱臂站在他身后。
库洛洛臀下的椅子被碾碎成粉末,随即化作一片细小的光点,在空气中散开。
椅子上的人在同一刻,不,说提前更准确,总之他及时站了起来,侧颈看向她,眉毛扬着,眸底噙笑。
“怎么?”
“……”怎么一见到他就一肚子气呢?
伊洛丝睨他一眼,在床沿坐下,伸出手,“交作业。”
“这么凶做什么?”他拿腔捏调地模仿她的语气,勾起唇。
在眼前的人释放不可挽回的怒火前,库洛洛满意地取了资料递去,在她旁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