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莉可以既不清楚父亲的念能力,也不了解我的实力。但最直接的一条,她真把我抓了,长老会不就有新的出兵讨伐理由了吗?一场倾其所有却没太大胜算的豪赌。”
说到这,伊洛丝话锋一转,“不过,厄莉和塞勒有往来这件事,不无可能。塞勒和三长老都很关注工作区劳动力短缺的问题。他今年的新办法,你们都知道,他常去送福利,民众形象不错的。原初之种理所当然是他重要的感化对象,只是……真能感化,这组织不就没意义了?”
侠客大概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塞勒怀柔没成功,要借此一石二鸟?”他摸索着冰凉的杯壁,清朗的嗓音逐渐脱离起夜的沉哑,“他可以给厄莉虚假信息,假意帮助她,比如说……承诺和她里应外合,挑唆她捉你。”
天越来越亮,可橘红并未出现在天际,虚掩的窗外传来晨鸟的啾啾声。凛冽的晨风吹入,微微扰动着窗帘,沙沙地响,落在沙发上形成斑驳的光影。连日的阴云薄水,空气中青草和露水的气息愈发浓重了。
“对,一石二鸟。”伊洛丝重重呼吸了一口,看向侠客,回应道:“只要她捉了,这件事一定会闹大,原初之种的头部会被彻底清缴,起义军的气焰大受打击。一片混乱里,长老会不可能为了原初之种的供词,削掉自己一员大将,普索反而能逃过一劫。”
库洛洛捉着她一缕发丝在手里捻玩,脑袋蹭在她微凉的颊边,思考了一会:“那么是原初之种的内部斗争,催化厄莉做了这样的决定?”
伊洛丝的眉头还是无法舒展,她只说:“我总觉得还不够……再加上,塞勒怎么骗厄莉不要紧,他自己是不在乎我找不找外援的。我找了,我爸不会让任何威胁存在,他还是能达到目的。可是我不找的话……塞勒到底为什么这么确信我们三人带着满满防备心,还一定会被厄莉活捉呀?他和普索沟通过,不可能不知道你们的实力。”
沉默里闪过一阵电流的低鸣,嘹亮的嗡嗡声紧随其后,噩梦般从桌上传来。
冰凉的机身落进伊洛丝的掌心,又是个意料之外的人。
他似乎也还没睡醒的样子。
“二区暴雨……山体滑坡,采石场出事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