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的距离。她的舌头还和他的卷在一起。伊路米却循着这一点空隙掰过她,再往前一步吻住她的眼角。
他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反胃,厌恶,震惊,不可能放手所以没法挣脱的无能为力,越陷越深以致无从抵赖到尖锐的知觉。
雾气腾腾的汗沾湿了她的鬓发,颤着睫毛抖落的泪水碎成一片细小的辉光,伊路米侧眸,把她的光全部接住。
嘎吱作响的木板,与他无关的古怪水声,绳索一样勒紧了侠客的意识,悬空成一种荒谬的失重感,像仰着身体即将掉入一个被呼吸心跳包围的洞窟,头重脚轻,血液逆流,孤注一掷。
伊路米掐过她的脖子,半睁着眼,细碎的吻从下颌缓慢向上攀。像很有底气地在说这是他的,独属于他一个人。
伊洛丝费力地转过眼睛,透过一层水膜含混地看他。
痛苦,窥探,求救,愉悦,恐惧,亢奋,祈盼,到底是什么……侠客不确信。
他感到心下发冷,不该在这种高热下产生的凉。
是什么,他真的不知道么?
潮湿的句子,抵扶的手臂,似是而非的拒绝,还没吻出的动静大。
是昭然若揭的贪念,悬于一线之上,游移不定的试探,是向他抛出的,看似有选择的问题。
她仰着脖子,好像快要溺水了,在向他呼救。
他要怎么阻止自己把自己推下去?
再继续,是一错再错。
侠客垂睫,扯过她的头发,咬住她的嘴角,把自己的舌头挤进去,缠住她的,像抓住悬崖边一块坚实具体的石头。滚烫的岩浆从皮肤倒灌,流了满脸满身,把他的掌纹黏干烫化在她脸上。
她和他,还有摇摇欲坠的规则,坚持,顺理成章地全被烧成灰,全都烧在一块,灰烬堆在一起。
堆在一起,小小一抔,模糊不清的旧像素,暴风雪里的坟堆。
被泪水放大的金色瞳孔里,侠客看见自己滑摔一跤,无法挽回地倒向未知的恐怖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