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迷蒙,雾气弥漫的西湖上。
两艘精美的画船无人掌舵,在水面上晃晃悠悠地自由飘荡。
终于它们碰撞到一起。
陆小凤将杯中的百花酿一饮而尽,笑道:“没想到也有人同我们一样,在这样的天气,泛舟西湖。”
“不如邀他同饮。”花满楼笑着道。
他虽然看不见,但耳力非常,通过呼吸声,已经听出那画船中只有一人。
掀开船帘,湿润的水汽打在陆小凤脸上:“兄台,一人难免孤独,不如与我二人同饮佳酿?”
“荣幸之至,我这也有些好酒,不如二位到我这来。”画船中的女子正是别忧,今天她一时起兴,从空间中取出酒水和工具,调了许多杯酒。
陆小凤和花满楼没想到是位女子。
“是我们狭隘了。”花满楼道。
“原来是位姑娘,真是不好意思。”陆小凤笑着又说。
“怎么?是姑娘你们便不愿同饮了?”别忧反问道。
“那便打扰了。”
掀开船帘的那一刻,陆小凤愣住了。
眼前的女子乌黑亮丽的发随意地挽着,身着一袭飘逸的青衣,她的美丽,若不是亲眼所见,是无法想象的,她美得似明月又似骄阳。
“陆小凤?”花满楼好奇为什么他突然停住了。
陆小凤这才回过神来。
别忧看着陆小凤与花满楼道:“二位随意。”
陆小凤与花满楼落座。
“方才失礼了。”陆小凤直接夸赞道,“在下平生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便是这江南美景也比不过姑娘的姿容万千。”
“是吗?是花某没有这个福分了,无缘得见。”花满楼微笑道。
别忧这才发现,面前这温润如玉,如同皎月一般的男子有一双没有神采眼睛。
“你看不见?”别忧观花满楼刚才行动自如,完全不像一个目盲之人。
“自小时候生了场病,我便瞎了。”花满楼言语间并没有悲伤,十分平和地说道:“在下花满楼,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李别忧。”
“你便是别忧姑娘!”陆小凤、花满楼都一惊。
“你们认识我?”别忧问道。
“别忧姑娘剿灭石观音的壮举早已在江湖传遍了,江湖上谁人不知?”陆小凤摸了摸自己唇边的胡子,“在下陆小凤。”
“久仰姑娘大名,今日得遇,实在是花某之幸。”花满楼道。
闻言,别忧一笑道:“过誉了。陆公子、花公子不如先尝尝我的酒。”
陆小凤、花满楼分别端起桌上的一杯酒,
“敬别忧姑娘。”
陆小凤爱好喝酒,天下名酒好酒都喝遍了,但从未喝过今日这样的酒,风味十分独特,柔和又令人回味无穷。
花满楼问道:“这酒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随心将几种酒混在一起调制的的。”别忧悠悠道。
“原来是几种酒混合在一起,怪不得口感如此奇妙。”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①不如便称作画船听雨。”别忧思索道。
“好名字,与今日之景十分契合。”花满楼赞同道。
三人在船中谈天说地,十分投机,直到夜幕低垂。
第二日
别忧在芬芳的花香中醒来,得知她是初到江南,还未定下住处,花满楼便邀约别忧在自己的小楼住下。
“别忧姑娘,早膳已经备好了。”一仆从在屋外道。
虽然花满楼搬出花宅独立居住,他也喜欢事事亲力亲为,但花家还是安排了几名仆从为花满楼处理生活琐事。
别忧梳洗整齐,坐到餐桌前。
“别忧姑娘身体可有不适。”花满楼关心道,昨日他们三人喝了太多酒。陆小凤是喝得最多的,还在倒头大睡。
“无事,多谢花公子关心。”别忧笑着回答。
二人在晨光、鲜花中享受了一顿美妙的早餐。
看着面前温柔的翩翩公子,别忧想到昨日花满楼的话语:他虽然眼盲,但可以听花开雪落的声音,感受自然的生命力。
但别忧还是觉得有些遗憾,她想尝试着为花满楼治疗一下眼睛,想让这样美好善良、热爱生命的人,亲眼看一看他自己亲手种的花和这世间的万水千山。
别忧开口道:“花公子,我或许能试着为你治一下眼睛。”
花满楼一怔,花家自他瞎了以后,已经请遍天下名医,却都束手无策。
他早已接受命运的安排,不报任何希望了,别人若是提出,他大概不会相信,但从别忧口中说出,他觉得或许可以再尝试一次……
陆小凤醒来得知消息,亦是无比激动。
“别忧姑娘有着如此妙手回春的本事,之前竟从未听过。”
之前别忧展现出神奇的治愈能力,楚留香姬冰雁无情都默契地将消息封锁,免得为别忧带来麻烦。
别忧依旧是先让花满楼先详细描述一番以前大夫给他下的诊断。
令人惊喜的是:花满楼的眼睛也可以使用医治无情的那种药水,别忧空间就有现成的。
比起无情的腿,花满楼恢复起来更加容易:七天连续服用药剂即可,若加上明目的果实,三天便可完全恢复了。
别忧将浸泡过灵泉的宽布条细心地为花满楼系好。这对他的的眼睛恢复很有帮助。
“好了,这布条这几日都别取下。”别忧嘱咐道。
花满楼轻声道:“好,多谢别忧姑娘。”他白皙的耳根有些发红:方才别忧姑娘离自己很近……
最近这几天,陆小凤也不乱跑了,他要守着自己的好友,他无比希望花满楼的眼睛能治愈。
三日很快过去,到了取布条的日子。
别忧选择了光线柔和的室内。
陆小凤短短时间已经灌下一大壶水了。
花满楼放在布条上的手一顿,道:“陆小凤你快要变成水凤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