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国之母?”艾德莉恩佯作惊喜万分状,声音尖细又虚假。
威廉眯着眼睛,他看透了她的讥讽却也不点破,脸上一派自然又肯定地点头:“许我可否?”
“殿下,妾身的头颅怕是支撑不起如此桂冠。”女人微微屈膝对男人行宫廷贵族礼仪:“况且殿下未来前路尚且遥远,贵国...毕竟有9位王子。”
威廉闻言,不慌不忙踱了两步:“公主殿下这是拒绝了我?”
他笑着,眼中并无失落。
“不,”艾德莉恩盈盈起身:“妾身答应陛下。毕竟,向妾身告白者......近些年寥寥无几呢。”
她说到【陛下】一词加重了语气,言外之意昭然若揭。
男人凝视着她,嘴角勾起温润的笑意:“殿下是罂粟,使人嗅而心惊;是王水,使百炼钢成绕指柔;也是原石...凡夫俗子无法观察到珍贵之处。”
“倒是把自己连带着夸了一番。”艾德莉恩轻轻捂嘴浅笑,俨然一副正统的淑女言行。
男人见状,倒也任由着她“即兴表演”,波澜不惊的声线如静谧的湖水:“哪里,我是在夸近年世界舞台上的那位‘新贵’,一想到他的存在,我便忧心将来。”
“嗯?哪位‘新贵’?”艾德莉恩一派天真地问道。
“近海皆知的‘稀土之国’莱雷厄斯大国主——路西法。”威廉沉眉敛目,谦恭有度,气宇依旧:“莱雷厄斯开国首月就与德雷斯罗萨建交,次月稀土资源无缘由降利与贵国交易,第三月专设贵国独用通商口岸......如此多的行为原因恐怕并不如外界所言种种,在我看来,唯有‘爱意’可以阐释。”
“哈哈哈哈~”艾德莉恩越听越开心,她眉眼飞扬地大笑起来:“殿下睿智非凡,妾身佩服。”
“公主殿下魅力非凡,切莫谦虚。”威廉点头,精致的脸上展露出看似无害的明朗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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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行将傍晚,格陵国使团在友好访问后预备回国,力库王族派【王储】力库斯卡莱特公主、【外交大臣】艾德莉恩公主及众大臣前往港口相送。
一番客套寒暄过后,格陵国众人登船。
奥德.威廉有意落在了最后。
艾德莉恩看着站在岸上、有着一身端庄气质的胞妹斯卡莱特,思考了一番最近她和某个出身卑贱剑斗士的你侬我侬......当即一股恶心和不屑感涌上心口,脸上却依然笑得充满了王室的程式化风格。
“殿下快上船吧,天色晚了。”
温柔又渗着妩媚的话语仿佛有透明翅膀似的从一双樱唇中飞出,艾德莉恩将视线从古板严肃的斯卡莱特身上转移回来,定格在自己面前的奥德.威廉身上。
后者笑了笑,对着斯卡莱特那边行了完整优雅的王室礼后,重新转向她。
两人面对面站着,距离不过一米。
他皓发如月,她璨丝如阳。
旁人看着这一幕不约而同有些微愣神——多么美好的画面,王子和公主相对而立,就像一幅贵族风格的油画,金银相映。
“期待再次相见。”威廉开口道。
面对这个女人时他可不愿当一座冰山,做一座“偶尔沉睡的活火山”倒是不错的选择。
艾德莉恩看着男人蔚蓝色双眸中的一汪星辰,抿嘴笑了笑:“那么......”
说到这里她凑近他,将声音压得极低:“吻我。”
!!!
威廉错愕。
见一向优雅的王子大人突然间如同被定格似的表情,女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把手伸向他:“果然所有的男人无一例外,都擅于自作多情。”
威廉反应极快地回过神,握住她的纤纤玉手。
这个女人的聪慧狡猾在与德雷斯罗萨建交的诸国中人尽皆知,他此次前来已是做了十万份准备面对她,今天一整天过去,除了午餐事件并没有发生什么状况,却没想到在此刻被这个女人用这种方式小小的娱乐了一下。
听着她特意凑近又低声调侃的话语,威廉面上含笑,直点头。
他毋宁相信自己确实是自作多情,毕竟枯燥乏味的王室生活已经令他很多年没有感受过这种明媚赤/裸的活/色/生香了。
末了,男人微微俯身吻上这港口最艳丽的女人的手背,毫不眷恋地转身登船。
来得潇洒,离得利落。
艾德莉恩看着远去的格陵国御用船只,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
在这之后,目送着斯卡莱特的仪仗驶上回王宫的路,艾德莉恩屏退了众人,唯独带着威廉赠予她的那个名为“维安”的女花匠,踏上一条小径。
“我们去德雷斯罗萨的花田。”艾德莉恩迈着悠闲的步伐,双手背在身后,一边踢着路边的石子向前走着,一边说道。
维安“喏”了一声,安静地跟在她身后。
一路无话,然而甫一到花田的入口,艾德莉恩停下了脚步。
她缓缓转身,看向微微低着头以作谦恭的花匠维安。
“呐,本公主明白威廉殿下将你送来的用意,无非是起个【窥探】的作用,至于刺杀不刺杀我......全看你是否心系他。但如果真是如此,那还真是狗血。”
——就是如此突然,艾德莉恩嘻嘻一笑没来由地说了这么一句,脸上的神态就像在说别人家的坏话,极尽讽刺又置身事外。
微安没有半分瑟瑟发抖和害怕的前兆,她微垂着头站着,平淡如任何一个从街上抓来的路人——若是除去那还算漂亮的皮囊的话。
艾德莉恩静等着她说话,只不过她的耐心有限,如果三分钟内此女不言一字,那么此片花田就将是她生命的归宿。
【花匠在花田死亡】,这场景倒是很有宿命的美感。
艾德莉恩向来讨厌他人的监视和窥探,在她还是王储的时候,力库王曾在她的身边安插密探足足十余人,最后那些人皆离奇死于各种“非命”。
她也讨厌弯弯绕绕的宫廷斗争,一方面她看不起那些互相撕咬者的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