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斐勒住缰绳,狠狠在宁修冉脑门上敲了一下,“说你没睡醒你还真没睡醒,都说了是暗中调查。我此次出城都是借用了暗离卫的身份,南玉程留在临都以防万一。要是被别人知道我调查此事不是打草惊蛇了?试想一下本来军饷被劫一事就很大了,要是传出去上官斐都亲自参与调查,那不是闹得更大了?清风子有你这么个徒弟,他的谋圣之名真有些浪得虚名了,你能固守南阳城三月,现在细想不是你才智多过人而是白留桢太蠢。”
师傅谋圣的名头怕是用寂岭山后山的枣子换来的,想起平日清风子的作风,和谋圣二字真心不沾边,宁修冉愤愤不平道,“将军如今是觉得自己做了一桩亏本生意?”
上官斐叹了一口气,“亏本?何止亏本,是亏得血本无归。”
宁修冉撇撇嘴,不过仔细一想确实是亏本了,自从上官斐把她从南阳城带回将军府,她整日除了混吃混喝,也没少给他热麻烦。除了大闹风雅阁一事,她前几日还打了临都一颇具名望的员外之子,最后还不是上官斐出面摆平的,这么算来上官斐确实是做了一笔亏本的买卖。
距离中州还有一日的路程,他们快马加鞭已走了过半的路程。马儿已经疲惫不堪,刚好前方有个茶亭,宁修冉拴好马,又喂了些草。“好马儿辛苦了。”宁修冉拍拍马背,来到茶亭。伙计端上两碗茶水,“二位这是要去哪儿?”
“我们回乡探亲。”宁修冉随口应和道,这一路赶得,累得她口干舌燥,端起碗直往肚子里灌。
上官斐端起茶碗又放下,“将军是觉得难以下咽吗?”宁修冉鬼机灵的眼珠子圆溜溜的转着,“也是啊。将军府的茶那可是上品中的上品,这穷乡僻壤之地,喝不惯也不奇怪。”
“在外面就不要叫我将军了。”说着又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宁修冉很讨厌别人这么敲她,要知道她可是从小她师傅敲到大的。
“是少爷!”
上官斐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能换个平常一些的称呼吗?”
“好!大爷!”宁修冉明显是故意的,谁让他总是敲她脑门了。
上官斐把茶碗放在桌上,“再叫一声试试?”他的手已准备好再敲她一次了。
“那您说叫啥?老爷?太爷?龙王爷还是阎王爷啊?”她还不依不饶上了,心想着阎王爷最适合你。
“··········………”上官斐真能给她气死,看她洋洋得意的样子,自己又说不过她,长指从她的额头慢慢滑落到她的脸颊,使劲一掐。宁修冉差点叫出声,倒不是他掐得有多疼而是方才他的手指慢慢滑过脸颊,那种感觉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现在知道叫什么了吧?”上官斐看她气呼呼的脸自觉好笑。
“你!”宁修冉往上官斐这边靠过来,贴着他的耳边小声说道,“将军我说过了您的举止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的。”
上官斐一个激灵,宁修冉竟然在他耳边吹气。对上她狡黠的眼睛,心知不好,果然接下来宁修冉挽住他的手臂,笑嘻嘻地把脸贴在他的手臂上。
这下周围的人个个目瞪口呆,小伙计差点摔了一跟头,“公子你不是说等时机成熟了就带我找个依山傍水的地方,去过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不用在意世俗的眼光,只有我们两个人。”
上官斐整个人僵住了,犹如造晴天霹雳。旁边几桌的人脸上也是说不出的惊讶之情,确切的说是给吓到了。朗朗乾坤,光天化日,真比看到兔子成精还让人新奇。
后面的一桌是一对夫妇,小声嘀咕着,“竟是两个断袖,啧啧啧。”
宁修冉笑得肚子疼,上官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整个人又恢复了血衣罗刹的气势,别人一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他一个眼神瞪过去直接把对方吓得走人。
茶也没喝,上官斐留下钱就走了,宁修冉笑得直不起腰来。第一次见上官斐手足无措的样子,真是百看不厌啊。想他可是名满天下的血衣罗刹上官斐,千军万马立于前都不会眨眼的血衣大将军,今日这般滑稽的样子任谁也想不到啊。宁修冉扶着马背大笑不止,马儿叫了一声似乎也在跟着笑。
眼看上官斐要走远了,宁修冉忙上马追过去,“将军!上官将军,你等等我啊。咱们可是说好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啊。”
上官斐猛然勒住缰绳,马儿嘶鸣一声,一个回身让宁修冉如坠地府,遍体生寒,就像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气势压人,身体不听使唤的动弹不得。他突然的回身,惊了自己的马。受惊的马狂躁起来,宁修冉手一松,没抓住缰绳,直接被甩下马。
眼前一阵晕眩,浑身那叫一个疼,受惊的马突然抬起前蹄,心想完了这一蹄子下去她还不给切萝卜一样踩成两截?千钧一发之际,上官斐从马上跳下,飞扑过来,宁修冉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住,翻滚着。
等她眼前清晰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趴在上官斐的胸前,他头上还沾了不少枯黄的杂草。“还不起来?”宁修冉忙爬起来,只是整个人都压在上官斐的身上,起来的时候难免不碰到他。她自我安慰道反正不是有意的,是必须要的接触,于是毫不客气的在上官斐胸前按了好几爪子。感觉还不错,她又顺手摸了几把,完全不顾上官斐诧异的眼神。
不过想想终归是有占便宜的嫌疑,可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宁修冉浑身灰扑扑的,白皙的小脸上也沾了不少土,一块黑一块白的。毕竟刚在地上滚了一圈,还顺带着上官斐滚了一圈。上官斐拍拍身上的泥土,看看一旁更为狼狈的宁修冉人哭笑不得。
“马呢?”宁修冉寻不见自己的那匹马。
“跑了。”上官斐翻身上马,“上来。”
宁修冉一怔,“这。”怎么说她都是个女儿身,虽说平日里没什么,可要同一男子骑一匹马,身体上免不了要有接触。
“你是想跑着到中州还是说想我抱你上马?”
“将军!”宁修冉大声呵斥着,“我自己上马。”
上官斐抓着缰绳,宁修冉抓着马鞍慢慢往上爬,马儿似乎嫌她上来得慢,不耐烦地移动了一下,宁修冉整个人都贴在了上官斐背上。突如其来的撞击即使是上官斐也难免心中不起波澜,宁修冉羞红了脸,上官斐勒马前行。宁修冉总想着跟他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