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
桌上的馄饨冒着热气,白色的馄饨皮沉在汤里,紫菜被泡发开,点缀着绿色的葱花,令人味口大开。
刚出锅的馄饨正烫,沈星低头小心咬着馄饨皮不敢全部吃进去,正吃着,余光暼到旁边的位子被放了一只包,随即有人穿着四中的校服坐下来。
沈星烫得没工夫看人。
老板都认识人了,一看老熟客就主动问:“还是一碗馄饨,一笼小笼?”
费西原朝老板点了下头。
沈星吃的脸热乎乎的,用纸巾擦了擦嘴巴,抬头见人:“费同学,你也来吃早饭?”
费西原往碟子倒醋:“例行一餐。”
“你吃辣?”费西原看着她加了辣椒油的红汤问。
“不常吃,是这碗馄饨有点淡。”
“那你不叫老板放点盐。”
“省得麻烦。”
费西原垂眸看了她一眼嘴巴,这会已经红成熟虾,鼻子里还有晶亮的“不明物体。”
都辣得鼻涕下来了,看来这馄饨铺的辣椒有点强劲。
费西原低着头,慵懒的拿着勺子在馄饨碗里打圈散热,神情专注且淡漠,以至于话都显得漫不经心:“不辣么?”
沈星微垂着头,眼睛一眨,显然不想把自己辣得快窘迫表现出来,嘴硬的摇摇头说:“咳,还好。”
看着她死鸭子嘴硬,费西原开始胡说八道的吓她:“这家辣椒酱油,有人以前多放了几勺,第二天就吃进了医院。”
沈星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那人是痔疮犯了?”
费西原磨了磨牙,倾身靠近了点,正正经经的说:“嗯,估计是。”
他还以为能吓到她,谁知道结果是这么惊天语录,忍又忍不住,只能非常不给面子的笑了。
班长缺根筋的时候,还是理智又可笑。
沈星看着他笑,于是就很无辜的皱眉瞪眼。
痔疮这毛病虽然说出来粗鄙,但是十有九痔,等于已经是大众化的毛病了,她猜这个答案不是很正常,也不知道他笑什么!
沈星抬起辣红的脸,微张着嘴唇,说:“看你的表情那就证明不是了。”
看着她泛红的脸颊,费西原无声的哼了下,声音莫名压低几分:“真辣的话,我看你还是别吃了,小心胃疼。”
这么殷勤的态度让沈星眼中闪了闪光,抬眼瞧了一圈儿他的人,如实答:“我没有胃病。”
馄饨实在是辣的吃不下去,沈星便让老板收走了碗。
费西原咽下嘴里的东西,假夸模式的说:“挺乖阿班长,平时都准时吃饭吧。”
“头上有魁星照着的人,不准时吃饭也不生胃病。”
沈星又开始她的魁星忽悠理论,一本正经的胡诌。
费西原配合演戏:“魁星长什么样,方的,圆的?”
“看不见摸不着的一股无形气。”
说的玄乎了一点,这个无形气当然是指运气。
费西原没立即吭声,隔了会儿调侃的说:“屁?”
沈星:“……”
看着四周早餐摊学生越来越少,沈星小声咳嗽了两声:“你吃快点,要赶不上公交车了。”
虽然迟到一次不是大事,但是迟到了就要在校门口罚站十五分钟简直太羞耻了......
这边沈星再为迟到要罚站而着急,费西原这里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清隽淡然,似乎完全没有把上学时间放在心上的模样。
“迟一分钟两分钟是罚站,你迟半小时保管校门口一个人都没有。”
费西原把应对迟到的办法说的简单又粗暴,好像他以前经常这么做一样。
沈星企图唤醒他:“我们现在跑快点还能赶上。”
“急什么。”费西原起身拿起包又掸了掸裤子,往小摊车上走去。
没一会儿,费西原回来时手上拿了一瓶牛奶和两个熟鸡蛋,沈星以为是他没吃饱要当点心,结果大腿一热,这两样东西就到了她腿上。
沈星抬起头的时候,表情还有些懵,她还在确定这玩意买的到底是不是给她的。
他居高临下:“傻了?”
还不等沈星反应过来,费西原弯下身手指划过她的校服裤拿起东西,走到后面拉开她后背包上的拉链,随后将牛奶和鸡蛋都扔了进去。
等感觉他拉上了拉链,沈星才挑眉站起来,好像满腹经纶,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这种得了便宜的感觉。
两个人安静的往车站方向走,沈星觉得自己平时走路挺快的这会却觉得慢了,两个人更像游哉的逛街一样,沈星摸了摸鼻子说:“我们这么走,很有错过车的可能。”
费西原将包甩在肩上,单手塞兜:“那就是天意不可违,要迟到还是得迟到。”
“我们可以跑吧?”沈星说
费西原暼了一眼她的腿,心想着真要跑,就你这两条腿可追不上。
见他无动于衷,沈星自己跑了两步,转过头又去等走得漫不经心的费西原,终于忍不住回过去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就跑。
费西原觉得他的腿跨两步扯蛋,跨一步娘炮。
两个人赶到车站,就差了那么几秒钟,就眼睁睁看着公交车冒着尾气扬长而去。
两个人面面相觑的样子,让沈星觉得有些可笑,她下巴向车子的方向努了努,低声问:“这怎么办?”
费西原单手插袋靠在铁杆上,随后转了视线,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星:“急,打车,不急,等下一班。”
沈星面对车站的广告牌,百无聊赖地踢着鞋子说:“我是不急啦……”
费西原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心口不一。”直起身子走到路边去打车。
上班的早高峰平时连个公交车都难挤,出租车就更难打了,路过的车都挂掉了空乘的牌子,从他们面前飞驰而过。
沈星背着包,蹲在地上看着费西原,他表情安然,一点也没有因为打不到车而烦躁。
这种感染力很奇妙,能把简单的一幕添油加彩变得意境十足,沈星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