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霏霏,新学期在一个湿润的下雨天到来。
校门大开,管理员在门口支起了红色的横幅,用几个黄色显目的大字写着冬去春来好景年年有,辞旧迎新成绩步步高这两行字。
沈星拉了拉肩膀上的背包带,撑着伞小心跨过水坑,只听见身边传来一声咯吱的声音。
周老将自行车缓缓停下,低头往伞下的人一看,冲着沈星调门儿高音说:“原来还真是我们班长,上来吧,我带你去教室。”
沈星愣愣的转过去,看到周老连忙规矩的喊了声:“周老师好。”
雨下的并不大,周老连个雨衣也没穿,骑着一辆有点年头的自行车,脸上的心情比开车的还威风。
沈星努力按耐住逃跑的心思,尽可能让自己表现的一本正经,字正腔圆的说:“不用了周老师,没多少路,我自己走过去就行了。”
周老明显没注意自己湿漉的后座,很客气的说:“还下着雨呢,快上来吧。”
沈星脸上的无奈憋不住了,看着周老一副热心肠的模样,认命的坐上了自行车的后座。
从自行车下来,沈星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果然裤子已经湿了,摸起来潮濡濡的。
沈星看着楼梯叹了口气,早知道会碰上周老,刚才在校门口就应该马不停蹄去教室就完了,这逗留了一会功夫,就碰到了常人说的无害人之心,有结交之忱的遭遇了。
周老的一片好心,沈星都回报在了被她擦干的后座上了。
“班长是用屁股在走路?”
一道熟悉又言清的声音响起,让人不经意提起神,所有外散的心思都偃旗息鼓。
沈星扭头,看到了楼梯间里出现的费西原,他没有撑伞只戴了帽子,肩膀上还有一片片的雨点,此刻抬起眼皮,嘴角微扬,那双安静的眼睛连带着调侃的表情,竟然让沈星有一种青山灼灼,星光杳杳,春雨淅淅的错觉。
混着窘迫和无奈,沈星不假思索的说:“绅士都是看破不说破,你应该学着点。”
费西原上前两步,以身高优势俯视她,睫毛半垂,坏抿了下嘴角:“我为什么要呢。”
沈星呆了,满脸不可思议,终于知道什么叫张口结舌了。
费西原插着口袋向上走,背对着沈星过头时,最后绷不住了,竟然笑了一下。
这班长,开学第一天竟然裤子湿了,傻乎乎的。
经历了大半个月的假期过后,显然,很多学生都忘了读书这回事,沈星也是其中之一,到了教室还没进状态,又在刚才被费西原调侃了一番,纳闷的坐在座位上用手抵着桌子托着脸发呆。
一只手在她面前挥了挥,打断了她发呆的思路。
沈星抬眼一看,伊春正露出一排小白牙对着她笑,她把手端正的放好,便问:“你寒假作业抄好了?”
伊春见卢亦铭不在,顺势从他位置上坐下来,摸了下鼻子说:“作业本来就剩的没多少,早就抄好了,不过,你知道是谁借我抄的嘛?”
“反正不是卢亦铭。”沈星说完,看向伊春的时候多了点揶揄。
伊春跺了下脚,言归正传的说:“不是卢亦铭,是费西原,以前我还没觉得费西原好,这一次他肯借我作业,我真得打心底里崇拜他了。”
沈星闻言,略微扭头往费西原的座位上看了一眼,刚好看见他伸了个懒腰,一副毫无精神的模样和刚才在楼梯处的那一会简直判若两人。
“假期过得如何?”沈星抿了下酒窝说。
伊春似乎还想着放假,意犹未尽的说:“马马虎虎,不过怎么样都比读书好。”
沈星稍稍侧着头,也跟着伊春的话咕哝说:“我以前没觉得读书有什么不好,但是这会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懒虫,竟然跟你的有一样的想法。”
伊春一副惊呆了的模样,顿了顿,该换了强调的语气说:“你可是班长,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
沈星斟酌了一下:“是哦,负能量要不得。”
话刚落下,背后就飘来慢悠悠的声音。
“伊春,让一让!”
伊春听出了卢亦铭的声音,缩了缩脖子,老老实实坐会了自己的位子。
卢亦铭坐下,本来想擦一擦许久没用的桌子,但是想起刚才伊春鱿鱼似的黏在他的桌子上,好像也用不着擦了,于是抛开了这个念头。
他暼头对沈星说:“刚才我上来的时候看见周老了......”
把卢亦铭带回的“情报”尽收于心,沈星站起来拍了拍桌子,可能觉得提醒的不明显,思索了一下还是出声说:“大家都静一下,不要说话了,周老上来了。”
就在沈星通知过的几秒钟后,周老从前门搭着手进来,看着班里安静连嘈杂声都没有,想想也知道是故意做给他看。
周老眼睛一眯,也不打算说破,把头一探,叫了沈星出来。
沈星略一歪头,拉开椅子起来的时候还特意摸了摸裤子。
终于,快干了。
——
雨不大,但是地还是湿了。
沈星在排队领三班的书,顺便等周老给她安排搬书的同学,她左等又等,只见快要轮到她们班时,才从门口看见了姗姗来迟的人。
来的人是周宇文和丁川,陆续进来的还有费西原和卢亦铭,可能是假期的习惯还没改过来,几个人走路风格倜傥的很,显得格外张扬。
不过还好是来了,不得不说这时间掐的可真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高中的课本多的不行,别提还有各种课外书了,就连试卷,习题本都叠得高高几层,沈星觉得他们五个人加起来都可能要搬个三四趟才行。
沈星看着其他班都搬好了,指着地上一块范围内的书争分夺秒的说:“这块地上面的都是我们班的书,你们随便搬,别弄乱了就行。”
她卷起袖子,弯下腰准备搬书,旁边费西原的眼神往沈星脸上稍稍扫了一眼,刚准备说什么,被周宇文打断了。
“班长,你就别搬了,你指挥我们搬啥我们就搬啥,这样就不会搞乱了。”
“就这样吧。”费西原决定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