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春光斗日光,山城斜路杏花香。
从院子望向对面山间,万丈春光倾泻而下,映的丛林云雾层峦,绿意盎然,其间星星点点的点缀着桃红、粉白.....宛如一幅写意的山水之色。
因着欣赏一路的好春光,殷浅浅回到家时已经将近十点,中途她还又去了一趟花卉市场,买了一批花苗回来,她打算在小院子种上一些,等到花开说不定能拿去一起卖,当做是自己的卖菜摊上的一个小特色。
每次卖完菜回来都会习惯性的做一下总结,这样好及时做出调整。
经过这半个来月的考察和经验来看,去到菜市场的顾客一半以上都是上了一定年龄的妇女老人,这一类客人一般都认准了一些菜摊直接购买,很少会再重新选择新的摊贩。
而另一半则是较为年轻的家庭主妇或是年轻妈妈之类的,当然还有很少一部分的男性顾客,这几类的顾客一般选择性就会比较随意。
这也是半个月来光顾殷浅浅生意的主要客户来源。
吃完午饭后,殷浅浅睡了个午觉,自从回家后她就重新变为了小时候的作息习惯。
一方面是每天除了卖菜、管理菜地和小院子之外的时间还剩余很多,她基本都用来听书刷剧画画泡茶下棋之类,过得非常恣意,不像之前还在公司上班,虽然朝九晚六但是常常下班了还得守在电脑前,领导随时一个电话过来,就得通宵改方案。
一旦有了一点休息时间就会报复似的熬夜玩手机。
另一方面就是每天的体力劳动都很大,即使午睡到了晚上她也很容易入睡,也不存在之前因为工作的事情经常失眠的情况。
虽然还是不富有但纯粹靠自己动手换来的回报,仍然让她感到从未有过的满足和松快,这是她毕业几年从未感受到的。
午后三点的阳光渐渐西斜,落到了小院另一边的菜园里。
殷浅浅家是在前两年的时候自建的,选的位置还不错,乡下原本就是地广人稀,特别是近几年大多数年轻人都外出去到城里买房生活了,有些还会把父母老人也一块接走。
这座房子选在离路边不远的山脚下,前面围建起一个小院子,只留了一侧的土地可以用来种东西,其他的都用小石子和水泥铺上了。
经过殷浅浅这几个月的打理,此时院子的地里一半种上了一小片的虞美人,三月份已经绽放了不少黄色橙色的花朵,就是前阵子雨水多了,有不少的花苞结到一半夭折了,现在看去只零星开着十几朵花,给小院增添了不少风雅。
房屋的右边是一片田地,再过去便是一条小溪,小溪在殷浅浅儿时还水流充沛,她那时时常会去小溪里抓小鱼摸好看的小石子,后来因为在小溪上方建了小水库,现在小溪里的水日益减少,变成一道浅浅的沟渠。
小溪的对岸便是成片的菜地,殷浅浅还记得幼年时,妈妈经常带着她下地干活,妈妈在除草摘菜她就在一旁抓蚂蚁捡树叶,玩累了就坐在田地旁吹风喝水。
傍晚时分她下了学,和妈妈一块去采菜,妈妈还教她要记住自家的菜地是哪几块,不能采到别人家的地里去了。
也总能碰上其他的婶婶阿姨在她们的菜地里忙活,妈妈也会和她们分享各自的蔬菜瓜果,那时候不理解妈妈怎么一天到晚都得去菜地里干活,一年四季的播种浇水除草灭虫。
等到自己亲身下地之后她才深有体会。
正拿着小锄头在翻着一块菜地的殷浅浅,心里数不清第几次感叹劳动人民真伟大,就这一块不到8平方的小菜地,她足足挖了三天了还没挖好。
虽然她一天最多也就挖个三个小时左右。
其余时间还得去给正在成长期的幼苗们浇水除草,还有一小块刚播下种子的地得天天看两眼。
昨天刚下了雨,她害怕雨水积在里头把种子给闷烂了,于是抓紧给用小棍子在塑料薄膜上戳了不少洞,以便透气。
挖到下午六点半,此时她所在的这片菜地日头已经完全照不到了,旁边的山间小路陆续走过几个约莫是从山里干完活的村民。
其中一个戴着草帽身穿灰色上衣的中年妇女,背着一担子木材走在三人中间,看到菜地里的殷浅浅正弯着腰用锄头除着草,锄头下的是一片绿油油的油菜,远远看去长势很好。
“是殷家的大姑娘吧?又在给菜除草啦?”
中年女人带着口音的家乡话朝着殷浅浅的方向大声说道,旁边的两个女人也应和的说了两句,其中一个还放声笑了起来,响亮的笑声回荡在这片田野间。
殷浅浅直起身子,没太听清她们的话,便笑着打了声招呼算是回应了。
毕竟这几个月遇到这样的情况有很多,一开始殷浅浅很怪不好意思的,现在倒是坦然笑着回应。
三个女人见状也没多停留便往小路走了出去,殷浅浅还能隐约听到三人在议论自己。
不用听她都能想到,无非就是:
“这殷家姑娘放着好好的城里工作不干,跑回家种菜,不知是怎么想的?”
“你说这殷家好不容易培养出个大学生,最后还是回家种菜,你说她爸妈不得气死”
或是“好像是被人给骗了钱,才回来的。”
还有更夸张的殷浅浅都听过,说她犯了事被男的骗了钱,最后啥都不剩,这才跑回家不敢再回去上班的。
.......
特别是过年那段时间,她简直快被问自闭了,好在爸妈还算支持她,觉得她开心就好只要能找到一个想做的事情,便不会过多的干涉她的决定。
在他们心里仍然觉得殷浅浅不可能一辈子种菜,迟早还是会回去。
殷浅浅放下手里的锄头,从一旁草地上的布袋里拿出水杯,大口喝了几口水,冰凉的蜂蜜水瞬间消去了她大半的疲惫。
她找到一块小草长得较为丰茂的地方,将头上的草帽摘了下来,仰面躺了上去。
虽然草帽垫在头下有些胳人,但是微凉的清风野草扑鼻的香味瞬间就填满了殷浅浅的心间。
让她身心都在此刻放松了。
每次劳作完她都会这样找个阴凉的地方坐一会或是躺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