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安定身份
离开江尚容以后,苏雨泊一路向南,逃出露城南门,她褪去江尚容为她定制的满是金丝挂饰的秋橙色外衣,弃在外城竹林中。他像着了魔一般逃窜一夜,身上的汗珠已浸湿了衣裳,夜里风凉,初有血色的肌肤,被吹的没了红润气息,清晨,她筋疲力尽地倒在山路边,再向南走上半日多就能到湔州,湔洲多酒业,山围河渊,也有不少的宗门。
从良城到苍山一月多时间内,他的武功没有半分长进,留在湔州学习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害怕江尚容的人会找来,便选择了一条弯绕陡峭的山路,拖着酸痛的双腿慢步前行。路上山草茂密,风拂倾倒,四月天气明媚,山中草木嫩芽催生,繁花点点。直到上午,她已经走到了浮山半腰上,听说浮山上有一个隐世的枪门,仿佛看见光似的,她面上藏不住的喜悦。由于过度疲劳,失足摔下半坡,晕了过去,可算是倒霉透了。
“快看,那儿有个姑娘。”山中几个素衣背竹篓的青年游荡时望见了她,也算福大命大,有得救了。
“她受伤了。”
“估计是从坡上掉下来的,你们看她被蛇咬过。”
“中毒了,可怜呢!浮山好久没人上来过了,救她吧。”
“出门捡到个小师妹。”
“丫头,你今天福大命大,我们正好有药。”
几个青年将苏雨泊带回山上,医治一番。
宫中的夜漫长无际,她一直以男装示人,皇子暗斗。一剑指向梁元修,来不急躲遮,她挡在梁无修面前,剑刺破胸口。她惊醒来,已睡了一夜。
苏雨泊走出门来,没想到一觉中被救到了浮山长枪宗门内,“哈,天不亡我。”院中肃静,只有四棵高大的槐柳挺立在院中四角,这个宗门还真是朴素,连个门匾都没有,但倒也干净。
这算是个安全的地方,枪门已沉寂了二十多年,在外也没什么名头,料外边的人本事在大,也不可能想到这里。
“你醒啦!”一位素衣女子端着一碗汤药走进小院中,面容娇俏,也只有二十三四的样子。
苏雨泊抬手行礼道:“多谢恩人相救。”
“不是我救的你,是我那几个师兄妹,不过小妹妹,你怎么会跑到这来?”
“我…”
“不急,他们看到你时,你被蛇咬过,余毒未清,先喝药再说”,女子热情地将药递到苏雨泊手中,“对了,你叫什么?”
苏雨泊有些戒备,确实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否则会有很大麻烦,“我叫叶听,是露城外村庄的人,前些日子家中发生了些变故,来湔州投奔亲戚,没想到遇到几个贩子,想要把我卖去妓院赚银子,我只会些微末功夫,趁他们不备逃出来却迷了路…。”
“哎,小妹妹,真是可怜,要不你就留在我们枪门吧!既然你会些功夫,也算有基础,等会你跟我去师父那说说,他老人家心地慈善,一定会留下你!”
苏雨泊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能留下来,“还不知道您的名字?”
“我叫令鱼余,如果你能留下来,以后就叫我小鱼姐吧。”
上午,山上的雾已经散去,暖阳爬上高空,从不在意这些的苏雨泊,不经观望,宗门墙外的风景,树林清秀,繁花香气,微风鸟鸣,一座房子,一个人隐世原来是这种感觉。令鱼于带着苏雨泊在枪门内四处观看,感觉她十分热爱这里。
枪门宗门规格并不算大,弟子也只有六七十人。有小小的织布和制船产业维持宗门生计。枪门主安悦善,是一个祥和的白发老者。
令鱼余带她去见枪门的师父,说明了她的情况,苏雨泊见老者的第一眼便觉得十分慈祥,带自己的弟子也如同孩子一般。这位白发老者十分同情叶听的遭遇,便同意她留下来。
“孩子,你留下来吧,正好学枪法的女孩子少,门内也住得下。这世间的苦呀,怎么都让孩子们受了。”
以现在的处境,想在东幽结识更多的人是不可能了,苏雨泊决定以叶听的身份在这儿学枪法,待到冬末请求外出游历,回到杬国帮助梁元修后再回东幽给江尚容赔罪。
叶听:“多请师傅收留,叶听一定拿出所有会的东西,报答师傅与师兄师姐的恩情。”
安悦善:“孩子,报不报答不重要,人活着的意义在乎你看不看得见生活的希望,我这儿也不缺钱财,你大可放心留下来,若是你以后想出去了,我也不会拦着。”
令鱼余:“师父收留过许多孤儿,我和好几个师兄都是师父带大的,叶听妹妹你可当这是自己家。”
没想到安宗主心地慈善到了这种地步,让苏雨泊回想到梁元修祈求父皇收留她的场景,梁元修在苏雨泊心中,也是一位慈善的人。
听闻枪门以织布和造船业为生,与梁元修在宫中时见过不少的御用绣娘,她们针法下的图案都栩栩如生,虽说苏雨泊自己做待从穿的不好,也没有绣娘们绣的图案鲜活,但也学会了缝缝补补和一些织布技巧。她提出为枪门织布的想法,以报答恩情,安宗师也应下了。
叶听养伤的两日连夜绣制一张布,上面绣得图案与江尚容观夜景时穿得十分相似,不过是竹纹样,青竹绿节剑叶,丝如水波流畅,或许能卖个好价钱。
她迫不及待地把布拿给令鱼于看,“小鱼姐,小鱼姐,你看我绣得怎么样?”
令鱼于见叶听的手艺不禁称赞:“真好看,没想到你还会刺绣,学过?”
“啊…小时候在绣坊做过学徒。”
“放眼整个湔洲也没有能绣得这么好看的人,师妹,这在哪学的?
圆一个谎,需要无数个谎言,“就是露城一家普通绣坊而已。”她忙着转移话题,“小鱼姐我也好得差不多了,要不你教我枪法吧,刺绣的事我们等会儿再说。”
“行。”令鱼于带叶听来到宗门练场,扔了一支长枪给叶听,铁质的枪头加木制的长枪杆将近十斤重,令鱼于没想到叶听轻松的接住了,看来她武功基础确实不错,并非柔弱女子。
苏雨泊拿着长枪,见小鱼姐用枪击破练场内的硬石,这枪尽比杬国士兵用得还好,起码枪尖坚硬程度甚比金石,“小鱼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