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烫的就更好了。” 瑞文自己都被自己的玩笑逗笑了,哪有不烫的饮料? 在奥贝伦酒业100多年的历史里,人们变换着方法想让酒水变凉一些,包括地下储藏、蒸发降温、把酒瓶埋在沙子里。但在绝望的烈日下,一切努力都是徒劳。 他越过卡梅隆的肩膀,看见火车窗外有一辆黑色的小卡车,车顶上有个大喇叭,顺着暗红的小路,和火车并驾齐驱,车轮压过地面上的积水,濺起两扇鲜红的水花,车身上是奥贝伦侦探公司的金色“烈日烟斗”标志。 是奥贝伦收尸队的车,目的地和他们很接近,要更往南一些,开到奥贝伦墓园去。 车后箱里堆满了今天正午丧生的尸体们,当中有一些拜日教徒,更多的是死法迥异的普通人。奥贝伦侦探公司在烈洋110年颁布了一本十分有趣的统计册,名叫《一千种死法》,当中罗列了奥贝伦市民的普遍死亡原因,和每种死法的年均死亡人数。 其中半本以上都是匪夷所思的死法,让人摸不着头脑。包括但不限于被反弹的棒球棍击打头部致死,遗产咬人致死,甚至是被双头金枪鱼袭击致死——最后一项甚至还相当常见。 不论是哪种死者,只要尸体还在,就会被送去墓场分别埋掉,而那些分不清谁是谁的灰烬或碎块会另外装一罐,埋在旁边。 其实,我完全可以不当侦探当个收尸人,收入也许会更高。 瑞文看着远处的小车,心中不住想道。收尸人永远不愁没工开,薪金稳定,算公职,所得税很低,偶尔还会有奖金领。 侦探公司免费给人收尸的最主要目的,其实是回收他们身上的遗产,在这一点上,他们基本是稳赚不赔的。绝大多数尸体身上都有遗产,价值从几百到几千烈洋不等。 不过,如果哪天他的助手死了,那帮人估计要失望而归。 因为卡梅隆身上一件遗产都没有。 身上干干净净活到二十多岁的人着实不多见,也许这就是这小伙子保持快乐的秘诀,但年纪越大,这就越危险,因为厄运和诅咒随时可能会缠上没有遗产的人。 相传,这片被烈日所统治的土地对人类有着非常强烈的恶意,土壤和岩石中释出的诡异力量无时无刻不在觊觎着那些手无寸铁的人。 只有向其他生物或超常存在借用力量,才能勉强与无处不在的诅咒抗衡。 “滋!” 瑞文和卡梅隆跳下红皮火车,抄了一条捷径,向焦麦田的方向走去。 隔着老远,他却再次瞧见了远处焦麦田中央蠕动的黑雾。 那只野狗怎么又回去了? 不,比起上个晨昏,黑雾的体积变大了许多,暗影已经覆盖了将近半片麦田,而且还在持续地膨胀着。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侦探心中升起,换做平时,“偏执的天国”能马上把恐惧给压下去。 但是这种感觉与死亡无关,更加令人恐惧,连“偏执的天国”都无法抵挡。 紧接着,他突然感觉到了空间扭曲。 数十团较小的黑雾出现在巨大的雾团周围,盘旋、纠缠,像滴入漆黑海水的墨汁般撞入其中。 “卡梅隆,我们得绕路了,此地不宜久留,唔呃......” 侦探突然感觉后颈一阵钝痛,癫狂的暗流又开始在内心翻涌。 可恶,别再来一次! 他的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了被黑暗吞噬前所见之物:爪子、眼睛、长舌...... 还有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两个背光人影,他正不受控制地朝着对方走去。 其中一人在麦田中朝自己招手。 “又是你!”捷特的声音传进了自己的耳朵:“奇怪了,今天的日历上也没说我和拜日教徒很有缘啊?” “他这次看起来真的有些不对劲,要做点什么吗?” 洛克茜平静地询问搭档,从指尖开始慢慢变为虚影,她的声音就像一支走音的长笛。 他看见捷特拔出了手枪。 “看情况,如果他身体里突然长出些什么的话,我们就开枪......嘿,老兄,你没事吧?有没有一种突然想下跪朝拜太阳的冲动?” 侦探没有回答,也无法回答,他的身体越过了捷特,继续朝着黑雾的方向走去。 捷特想伸手擒住他,却抓了个空。 “伊啊-伊啊......” 又是异语。 又是那些血红的眼睛。 一道仿佛来自深渊般的声音,就像无形的触须般拖拽着自己,跌跌撞撞地来到了黑雾跟前,那团黑雾仿佛也正在跟着膨胀、扭曲,犹如一团正在蠕动的深黑墨迹,一颗正在跳动的漆黑心脏。 那些来自现实的声音在耳边尽数支离破碎。 “朋友......冷静......嘿,停下......洛克茜......阻止他!” “说得容易......我抓不住他......他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那团黑雾中似乎有东西在注视着自己,与自己视线相对。 “希拉-塔门-得拉哈......” 咯噔一下,自己急缩的瞳孔如同被磁石吸附。 有什么东西闯入了自己的脑子里。 咯咯喀,咯咯喀…… 像搅拌炖菜一般,搅拌着脑髓。 脑海中出现了一团混乱的蓝线,不,那是一只由乱线组成的巨大野狗,慢慢朝着自己靠近。 边走,边很慢、很慢地磨动着那交错外露的尖牙。 “索-克戴-格拉什米......” 咔咔咔……咔咔! 脑浆仿佛要随着黑雾一并沸腾起来。他看见了一双巨大的眼睛,在血红和钴蓝间反复转换,那是疯狂的蓝,那是理智的红与黑。 砰!砰!砰! 三发子弹从自己的身后扑来,将蓝色墨迹晕染开,渗透了整片天空,几道疯狂的影子在眼角呐喊着,可是自己还是动弹不得。 意义不明的异语在喉咙中堆积,堵塞,让他无法呼吸。 理智一丝丝被抽离,由无名的怒火填补,就像加压的瓶子,快速濒临极限。 “弗拉尔-索特!” 该死的...... 不要在我脑子里吵!!!!! 瑞文愤怒地大喊出声。 嘴里嘶吼出的,却是那一连串意义不明的异语: !!!!!איאישיראתהמנטרההזוכדילגרשמפלצו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