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所思道。 那尊雕像的面容给人的感觉和镜子上的头雕有几分相似。她不太擅长记人,因此并不能确认。 “他还是一名异咒专家,嗯......在虚海不知道是不是这么称呼他们的。” “这种异咒竟然能凭空制造出一座岛屿的幻象,不知道是哪个派别的。” “三桅帆船......地下还有这么古老的船只运行吗?” 按照约定,琳在信纸上抄写下了这些新奇有趣的细节。传真很方便,但是女孩之间还是习惯寄信。她自己也私藏了一大堆可爱的信封、火漆印章和缎带,等待某一天被寄掉。 “滴滴嘟嘟!” 传真机缓缓地吐出了几张笔迹陌生的铅版纸。 “这是......噢,菲之前说过的尖刺女士。” 纸张下方有一个三角形徽记,中心是一朵简笔画的棘刺玫瑰。 “如果有意加入,请直接将本人的血液滴于徽记之上,邀请自印刷起三天内有效......” 烈火聚会在火派系集会中算是温和派主流,并不排斥少数派别。不过,他们内部依旧存在主要派别,是伊德语法体系里的“星火”派别,和“山羊”派别所使用的阿卜杜拉语法体系截然不同。 好处是能拓宽眼界,坏处是得到的知识可能没有什么融会贯通的余地。 菲的意见是加入再说,不知道还能不能征求一下其他人的意见, 她所知道的其他异咒专家,除了大学那些不主张私下拉帮结派的教授们,就只有瑞文先生了。 ............. 24小时制的软趴趴时钟被瑞文珍而重之地捧在手中,像一面锦旗或一件面料昂贵的衣服。 有了这个,他下次入梦之后就能精准获得梦境世界的时间了。感谢弗朗哥老先生,到时候,想精准定位进入梦境世界的时间钟,只需要选择那个时间点和现实世界的晨昏三点完全重叠的日期就好。 前提是他能找到办法把软趴趴的电源装置替换掉。 现在,自己需要好好检查一下这套电源装置,看看它究竟是原装的,还是后期改装的。是梦境世界里的电池钟,还是现实世界的电线钟。 两个答案的不同组合,分别能确定它能不能用,以及是从哪来的。 最终的结果是最令人满意的那种——这是一个经过改装的电线钟,挂钟本身则来自梦境世界。 换句话说,既能够使用,又能证明自己的猜想:老先生也和梦境世界有交集。 也许自己能通过某种方式在梦境世界和他取得联系。在与现实世界完全隔绝的地方,他也许会不吝于和自己交流信息。 “金,卡梅隆,拿好你们的三明治。我要回去看看多罗莉丝太太。那只不靠谱的猫随时可能把她给吃掉,我听说过很多宠物这么做,有些还是主人自己的请求。” 当瑞文回到艳阳街23号的时候,发现玛丽的确叼着什么东西,但和多罗莉丝太太的身体部件无关,是一只小小的灰耗子。 看起来有点像自己前段时间放过的那只,鼠须颤抖,瞪着豆大的黑眼睛。 “你......作为一只高等动物,吃这个真的不会有损形象?”瑞文心情略微复杂地嘟囔着。 在他心中,被自己弄死的十多条人命,重量好像还抵不上自己救下的一条鼠命。 至少事实是,自己现在居然对一只老鼠产生了恻隐之心。瑞文在手背上拍了一下,试图像拍苍蝇一样拍死这种怪念头。 玛丽看了他一眼,嘴一松,小老鼠掉到了地上。 侦探公司的黑色小卡车悠悠地从艳阳街上开过,在两人身边停了停。瑞文心头一紧,生怕那车是来接多罗莉丝太太的尸体的。 转念一想,除非是玛丽或太太自己打的电话,否则不会有其他人通知收尸队来收拾一具老太太的尸体。 小卡车车身的黑色亮面让人联想到了火蠊的甲壳。印着烈日烟斗徽记的车门咔一声开了,一名皮肤健康黝黑的年轻女性从车上跳了下来,一脚踢上车门。当她转过身时,瑞文看见了她脸上半张白皙的人皮半脸面具。 就像半张贵族小姐的脸赖在了这名姑娘的头部,死去多时的那种贵族小姐。 “啊,啊,啊......” 身穿深蓝背带裤的瘦小女性快速打着手语,嘴里发出短促的声音。 瑞文的专业素养里不包括手语,在奥贝伦大多数人的认知里,身体永久残障者就像野外受伤的动物,距离死亡只差临门一脚,而他们当中的一些“热心人”会帮忙踢下这一脚。 “小姐,如果您有什么想说,可以写下来。” 瑞文从快写满的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从右袋里把笔也给找了出来。 不会说话的年轻女性抓起笔,用车身垫着,刷刷写下了两行字: 收尸人贝塔 代表奥贝伦侦探公司收尸队第七分队向您发起委托 你们,且不提我现在暂停营业,你们就不能派个能正常说话的人来吗? 瑞文眼珠一转,追问道: “你们第七分队的编制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贝塔愣了愣,书写道: 还有一个人,你不会想见到的 瑞文皱起了眉头,看了看地面上并排蹲着的“黑猫”和小老鼠,又看了看多罗莉丝太太的篱笆。 放眼这一带,他愣是凑不出一个能正常说话的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