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是舆论力度不够,没有人愿意去实地查证,或者人数太少。这个猜想很快就被他自己给推翻了。事实上,凯撒.热浪在早些时候的热浪电台节目里就提到过记者调查的事情,并预测一两天内就会得出结果,揭发真相,呼吁支持和反对者们冷静。 第二种可能性,是自己依旧低估了对方的能力,这点变故并不足以给对方造成压力。 尽管并不是毫无胜算,但这样一来,事情的不确定性就增加了不少。 一片血红色的积云正朝这边飘来,遮住了带着血丝的明黄色天空,倾倒下一大片红色雨滴。是暴雨,六月份最恼人的天灾。 “贝塔小姐,您的车防雨吗?”瑞文转头询问,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这种暴雨天气估计会死不少人,外加上市区的暴动......不介意抽空去城里逛一圈吧?我有个想法。”瑞文伸出手。 “从他的话里我只听出了利用的意味,姑娘。”曼苏尔在贝塔身边提醒道。 贝塔点了点头,随即指了指墓园的一个角落,瑞文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除了零星的碑石和一棵孤零零的树之外,什么都没有。 但他很快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树下有一块很小的石碑。莫伊拉的鬼魂悬浮在那里,身穿轻盈的睡衣,静悄悄地注视着他,什么都没有做。 “我很抱歉不能做你的理解者。”瑞文对着墓碑,低声开口道: “到头来,我或许什么都没能够理解。就算曾经有,或许也被我给忘了。” 贝朗夫妇出于歉意,给自己安排了一个月的免费帮佣上门服务。贝优妮塔夫人信誓旦旦地向自己保证同样的事故不会再次发生。 但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他似乎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暴雨很快覆盖了奥贝伦全境,电台不停地播放着临时避难信息。一些血红色的雨点在半空中擦出火花,变为火点,看起来就像天火焚城。城市在雨中静静地燃烧,带走一条又一条来不及躲避的性命,烈日平静地注视着它的暴行。 这场雨也许会持续一天、一星期,乃至整个雨季,每一种情况都发生过,没有人能够说得准。市区的暴动停止了,还活着的人们尚未尽兴地回到家中,死去的尸体在地面继续被雨水灼烫。保皇党的拍摄被迫半途终止,彻底成为了闹剧的一部分。 红溪街区二街57号,红溪医院。 所有建筑物都沐浴在深红色的雨水中。灌木丛发出滋滋的声响,雨水将土壤染成了血的颜色。 一个人从灌木丛中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身穿代表在野党的黑色衬衫。雨水在他的皮肤上留下灼烫的烙印,但这人毫不在意,因为他早已死去。 窸窸窣窣。 两个,三个.....暴雨中,成群身穿红衣和黑衣的尸体以怪异的姿态起身,或站立,或爬行,迈着极端诡异的步伐在血雨之下行走,朝着医院团团围去。 仿佛只有死亡才能让这群暴徒达成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