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里的人全部散去,各自看着柳轻宁时也换了一副态度。
柳轻宁四处游走,心里不明白周采女为何要陷害她,她这样走着,远远瞧见白承渊还在一个湖心亭里观赏风景。
那边是御花园中的莲池,如今正值早春,池子里只有一滩枯叶。
那池边立了一座四方小亭,白承渊正在其中。
他倒是悠闲,一句不曾看见险些让自己万劫不复。
柳轻宁心中不快,上去就要找他算账。
白承渊一身黑衣朝服而立,微微抬头看着远处风景,将优雅高贵都刻入了骨子里,身后一名黑衣侍卫远远跟着。
那亭台投下一道阴影,正好将他淹没其中。
他与背景融于一体,宛若画中之人,纤瘦挺拔,风姿卓越。
听见柳轻宁的脚步声,他转身正好与之对上视线。
柳轻宁上来就质问:“你刚才为什么不说实话?”
白承渊眼中浮现一丝笑意,他取下腰间一块令牌:“拿着,就当本王给你赔礼道歉。”
柳轻宁怒道:“谁要你的令牌,回答我的问题!”
“是不是你推的,结果都一样,你都不会因此被罚,不是吗?”
一句话,把柳轻宁噎住。
他说的没错,是不是她推的,周采女都落了水,她也没有受到什么责罚,可是周采女为什么要这么做?
徐贵妃为什么要袒护自己?
柳轻宁低头看见白承渊手里的令牌,那金色的牌面上方方正正躺着两个字:秦王。
他抬了抬手:“拿着吧,你很快就用得上了。”
不知为何,他这一句话,让柳轻宁心中泛起了浓浓的不安,并非来自白承渊,而是来自柳轻宁的直觉。
她接了令牌与白承渊辞别。
待到晚上时就听到了佩兰打听来的消息。
柳轻宁听完当场崩溃。
~
夜晚,凤仪殿中。
殿内歌舞升平,龙涎香绕梁盘旋,殿中笙歌环绕,舞女争相表现,只求能得殿上那人一眼青睐。
可男人却醉翁之意不在酒。
直到听到外面进来的婢女汇报出柳轻宁已经离去时,方才回了半分神。
皇帝坐在殿中单手撑着头,另一只手不停地拨动手中佛珠,目光飘在舞女身上,身侧徐贵妃半靠在他怀中,时不时给他喂上两颗剥了皮的葡萄。
“派人盯着她。”
皇帝盯着下方舞女下了命令,心中思绪飘忽不定。
想着方才在殿中远远瞧见那柳轻宁在暮色中的场面,心里暗暗生了别的心思,虽说柳家已是末日黄花,柳轻宁本也是后宫的嫔妃,若是继续留在后宫,想来也构不成威胁。
如此一想,又瞧着下方歌女,只觉索然无味。
徐贵妃看出皇帝心不在焉,一双玉手抚上帝王胸膛,却只换来一个摇头:“罢了,你退下吧。”
徐贵妃浅退出去,心里暗自不舒服。
心下也只能等着柳轻宁那边的消息。
不料这边才过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驻守金銮殿的夏公公就在殿外求见,说是有要是禀告。
皇帝自是要见的,他立即屏退其余人等,让夏公公进来回话。
歌女乐师得了命令纷纷退下。
夏公公进来后,俯身在皇帝身边:“陛下,合欢殿来消息,柳昭容失踪了。”
“怎么回事!”
皇帝闻言震惊不已,一双黑眸睁大,两条粗眉倒竖,周身气场更加令人不敢直视。
夏公公福了福身,略有慌张:“据探子回报,合欢殿有个婢女凭秦王府的令牌出宫了。”
其中几分干系不必多言已是心知肚明。
藏于屏风后的徐贵妃听到这事,心下了然,这是一个机会。
她接过宫女手中玉盘,端着一盘子糕点,踩着小步移至皇帝身侧坐下,面上的爱着笑意万分讨好:“陛下,臣妾备了糕点,您尝尝?”
皇帝抬手打断,侧目看徐贵妃。
随后,皇帝吩咐吩咐夏公公传令:
“即刻命徐成全城搜查柳轻宁,一旦找到就地斩杀!凡敢藏匿此人者,立即以谋逆罪将其捉拿!”
夏公公听了不发一言。
他道一声“是”后,缓缓退下。
徐贵妃心中早知如此结果,面上重新挂起笑意,轻轻拍了拍手,方才退去的歌女乐师再次有序上殿。
殿中的歌舞还在继续,舞女跟着乐声的节奏翩翩起舞,皇帝坐在殿中,不断拨动手中佛珠。
良久后,皇帝稍坐直了身子,瞧着下面的舞蹈,浅尝一口桌上新晋的雨前龙井,心思早已飘去了外面。
~
“本王凭什么帮你?”
那人一句不算拒绝的话,却令柳轻宁心里凉了半截。
是啊,他凭什么帮自己。
柳轻宁现在手里没有筹码,连谈判的资格都不具有。
秦王府中,两人围坐在一张桌前,烛光摇曳不安一下一下敲击在柳轻宁脸上,脑子里乱成一团,心中飞快想法子。
希望能想出一个可以说服眼前之人出手帮忙的理由。
对面的白承渊久久不发一言,似也在等待什么。
柳轻宁此时脑子里空空如也,她头一次这么后悔,以前真该多打听些秦王的事,不然此时也不至于一无所知了。
哎……心里暗暗叹气。
白承渊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击桌面,他似笑非笑看着柳轻宁。
良久后也没有等到她想出来的办法,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想出能说服本王的借口了吗?”
柳轻宁垂丧着头,满心失落全都表现在脸上:“没有……”
白承渊失笑:“行了,你……”
“王爷!”柳轻宁眼前一亮,打断他。
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我可以帮你找到我大哥!他手里有兵权,你一定能用的上。”
悬挂在半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