丣米带着宋祁连连夜返回医学部,没看到想象中那个沉睡中的人影,顿时警铃大作。
昏迷的医护人员被抬出去,查看周围监控全是一片漆黑,没发现任何异常。
宋祁连心头最后一丝理智被磨灭,双手抱头瘫坐在走廊,眼底没了丝毫光彩。
三哥他没找到,三嫂如今也不见了踪影。
他以后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
啪
响亮的一耳光打在脸上,震惊到一旁的女孩。丣米同样内心难受,跪在地上把人抱进胸口哽咽:“宋祁连,不要这样。三嫂如果是自己跑出去的,肯定是南帮主来过。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
他这样,最难受的是她。
曾经的宋祁连意气风发,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此刻的男人仿佛一具行尸走肉,憔悴狼狈。
男人死死攥紧拳头,干裂的薄唇近乎被他咬碎,无声无息。
丣米忍不住落泪,不断开导:“沈宗主和姐姐已经帮忙在找了,还有你的二哥。宋祁连,求求你,看着我。”
女孩疼惜捧住男人看不到一丝生气的脸,逼迫他与自己对视:“你记着,如果想赎罪,那就好好活着。三哥与三嫂,一定在世界某个角落等着你去解救。听话,跟我去休息。”
然而,不管她怎么开导,宋祁连始终不动。整个人呆愣着,犹如一个没有生命的雕塑。丣米没办法,只得让医生给他打镇定剂,把人抬到病房里。
她不知道宋祁连能安睡到什么时候,日夜二十四小时除了去卫生间的时间,几乎没离开过半步。
几日后,病房里的人悠悠转醒,艰难撕扯出一句问话:“找到他们了吗?”
丣米拖住男人后脑勺,给他喂水摇头:“没有。不过,虚无带来一个好消息,他们在后山发现有人活动的痕迹。如今安排所有手下全世界搜索,我相信很快就可以找到南帮主。”
“嫂子呢?”宋祁连昏迷过去之前,没忘他是如何过来的。
放下水杯,费劲把人拖起来靠着床头,脱掉鞋子爬上去靠着男人胸口,十指与男人的相扣:“杳无音信。或许,与南帮主在一起。宋祁连,我们不回乐城了好不好?”
姐姐在那边发现那人痕迹,说明乐城肯定要发生大事。倘若宋祁连这时候返回,万一搅进早年那些事,这辈子也脱不了身。
南靖渊出事以后,宋祁连早没了信心。可长时间的滴水不进,身体很虚脱。说两句全身的力气像被抽干,好一会儿缓缓说:“好。有手机吗,容我跟父亲打声招呼。”
“有。我让他们送点吃的来,你好好恢复体力,才有力气找寻三嫂。”丣米立刻把手机给他,然后跑出去。
不一会儿推着餐车返回,打开床上餐桌摆放好,端起一小碗米粥喂他:“医生有交代,若你醒了先吃点流食,不然胃部接受不了。”
她陪着宋祁连这段时间,跟着消瘦的厉害。原本在他精心喂养下圆润的小脸变得露出尖细下巴,眼睛本就大,此时显得更加突兀。
男人吃了几口,指指肉类:“这些给你,瘦成这样,是想我心疼吗?”
“宋祁连。”
见他终于正常了,丣米没忍住哭出声来。手里的小碗被男人抽走,宋祁连轻抚女孩眼角泪水,沉声道:“哭什么,我又没死。”
“不许说胡话。”知不知道这些天她备受煎熬,唯恐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死。
习惯了隐忍,宋祁连面色冷峻,在女孩陪伴下住了一个星期医院。
离开那天,他拷贝了一份当天言灵龙离开医院的视频,跟随丣米沿着女人可能走过的地方,一路找寻。
每到一个地方,俩人都会待上一段时间,哪怕稍有一丝丝痕迹,他们都会倾尽全力寻找。
某天,二人在一个只有几十万人的小国听闻有人见过一个长相类似于言灵龙的女人路过此地。当即决定在周围展开地毯式排查。
丣米长期四处流浪,各国语言不在话下。
宋祁连亦经常到处参加比赛,自然掌握着比较流行的一些言语。
黑夜里的酒店房间,男人圈着小女人驻足落地窗前,眺望远处烟雾缭绕的山脉。宋祁连低头咬下女孩娇小可爱左耳,磁声询问:“你还没告诉我全部,怎么被那些人抓进去的?”
耳尖传来的痒意,令她本能闪躲。玉手附在男人依旧瘦削的手背拍了拍,清冷道:“太早了,记不太清楚。不过,走到今天,你就没发现有人一直跟着我们吗?”
他们再怎么低调,终究因她的身份敏感而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丣米并不担心会遭到暗杀或者其他,因为除了他们,还有一股势力似乎在暗中保护。
男人当然知道。然经历此次事件,他早已褪去年少轻狂,多了份沉稳和成熟。宋祁连低沉耳语:“怕我被他们杀掉还是觉得能把我们分开?”
女孩压根没往这方面想。她与宋祁连在一起,貌似没触及组织利益。若暗杀,早在乐城就动手了,何必等到今日。
再者,姐姐原计划那日抵达南府后即刻离开的,谁知被沈宗主藏到哪里去了。只告诉她人是安全的,其他什么都没讲。
与其成天担心别人,不如看好后背这个男人。
她再也不愿好不容易帮宋祁连走出些许阴霾,有朝一日打回原形。
那样的宋祁连,她一点都不喜欢。
女孩转身与他四目相对,摸摸男人冰凉薄唇:“我觉得,南帮主的人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所以,放宽心,找到三嫂,我等着给孩子当干妈呢。”
粗略估算,孩子差不多六个多月了。再不抓紧时间,万一那个老爷子没死,把言姐姐捉了去,后果不堪设想。
事故没发生之前,曾经约定今年一起过年的。事到如今,恍惚中即将迎来春暖花开的季节,要找的人到底藏在哪里?
“小柚子,找到三哥与三嫂之后,给我生个孩子吧。”宋祁连一颗滚烫无处安放的心,时时刻刻放在丣米身上。
他不确定这种日子还能维持多久。
突如其来的要求,丣米有点无所适从。毛茸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