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遍店内的商品,发现只有一种色调,纱芊碧微微蹙眉。
表情落在店主眼中,便被解读成了敛眉悲戚。
毕竟谁来这种地方,心情肯定都不会好,多多少少会难过。
“只有黑色的呀?”
店主耐心解释:“靠近西南地域的异族人,有喜欢用白色布匹衬以乌线的,但咱们这边还是流行黑色。”
既然是流行款式,节度使府的将军们一定会喜欢。
纱芊碧默默点头,没再多言。
开始专心挑选自己看中的款式,边拣选边盘算。
溘州节度使连同其麾下,到底有多少名高级将领呢?
十条应该差不多了吧?
不行!万一不够岂不是很尴尬,宁可多买点也不能漏下谁,礼物多点还怕送不出去。
要不给卓将军和端王也捎带两条?
还是算了,他们都不喜欢黑色的穿搭。
那小哈呢?
也算了吧,他的气质与这种高大上的东西不符,给他买条项圈还更相称点。
毕竟哈士奇与斗牛犬,还是有区别的。
于是,她本着宁多勿漏的原则,开始大肆采买起来。
左一条,右一条,不大一会儿拿了三十多条。
望着她挑挑拣拣,抱着的一大堆丧帉,店主震惊的脸色煞白。
卧槽!这是死了多少人呀!
是被满门抄斩了,还是遇上瘟疫?难道整个家族团灭?
开店这么多年,自己还是头一回遇上这种“大客户”。
平常一起死俩都算少见。
店主都没敢问究竟什么情况,生怕再在人家伤口上撒盐,对其造成更深的刺激。
他只能竭力做出同情的样子,感同身受地劝慰客人节哀。
“您最近遭受的打击,一定很大吧,千万别太难过!”
想到自己前些时日惨痛的经历,纱芊碧眼眶禁不住有些湿润。
的确太凶险了!
无论身体和精神都遭严重受创伤,也就是自己心大,换个人早崩溃啦!
难得有个人,能看出自己遭遇的苦难,并出言安慰。
“谢谢!”
她发自内心表示感激。
不过又觉得有些玄乎——这你都瞧得出来?
难道我脸上写着“饱经沧桑”?
莫非面纱又露出了伤疤,你据此推测出的?
伸手摸了摸,没有啊?这回包得很严实。
带着满腹狐疑交完钱。
临走时,纱芊碧由衷地感慨:“你在这铺子里卖货,委实屈才,不去算卦太可惜啦!”
店主愣在当场:“???”
客人您啥意思?
离开了丧帉铺子,自有随行的人员,接过打包好的“礼物”,送回马车之上。
纱芊碧继续逛街。
不过,她越想越不对劲——
店主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遭遇,除非他是刺客中的一员。
随即又摇摇头。
不可能!
若真如此,自己又怎么会还在路边,好好的站着。
恐怕早就身首异处了。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遮脸的纱布又掉链子了,不小心展露出自己的真容。
这东西真是太不靠谱啦!
不行!自己得弄个结实点的玩意挡脸。
心里正琢磨着,一抬眼瞧见个卖傩戏面具的小贩。
傩祭最早是古代,用舞蹈来驱赶鬼魅,消除灾病的一种祭祀活动。
后来演变为傩舞和傩戏,成了民间一种娱乐。
表演的时候,需要戴上各种面具。
木头雕刻的面具,敷绘着五颜六色的彩漆,形成一张张神态各异的脸孔。
有的粗犷古朴,有的庄严华丽,有的精巧纤柔……
摊主介绍说,面具都是杨柳木,或者香樟木制成。
拿在手上掂了掂,并不沉重。
纱芊碧挑了个最为小巧轻薄,跟自己脸型差不多的。
对摊主道:“从中间帮我劈开。”
摊主懵逼:“我这卖的……不是甜瓜……”
纱芊碧无语,我这也没说要买水果呀!
她懒得解释,直接掀开面纱。
摊主恍然,原来是要挡脸啊!
收了钱,二话不说动作起来。
几个呼吸的功夫,把面具一刨两半,重新打上系带的线孔,递了过来。
纱芊碧戴上试了试。
半张丑脸确实被遮住,不过一条黑色的绳带,从光洁的脸上横过。
直接将她高贵的气质,弄成了独眼海盗船长。
瞧着铜镜中匪气十足的沙雕,纱芊碧差点没直接,把面具给扔回去。
“这是什么破造型?”她不满地吐槽,对摊贩不依不饶,“你赶紧给我改了,把线绳做成隐藏式。”
摊主耍起了横:“那得加钱!”
下一秒,数十名大汉,齐刷刷闪到他面前,将摊子围的水泄不通。
摊主顿时脸色发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改,小人马上……就改……”
看来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
远处的商贩和行人不明所以,一见这架势,立即骚动起来。
隐隐约约中,透过一圈圈护卫遮挡的缝隙,发现卖面具的男子跪倒在地。
有人激情解说:“那名小贩不知何故,竟被一众恶徒打的跪伏于地面。”
这时,打听消息的小翠从医馆回来,见到这气势汹汹的架势,立刻走入圈中来到娘娘身边。
“小姐,怎么了,为何如此兴师动众?”
“这奸徒想要讹我银子。”纱芊碧义愤难平,指着跪地的男子大声斥责。
“小人……不……不敢……”
“算了吧!您看咱们的人,将周围百姓都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