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在前面逛街,多名身着便装的护卫在不远处,若即若离地跟随。
没换装的大队伍,则守在一条街外的马车旁,边休息边等候他们。
街上人流如织,两旁商铺云集,摆满琳琅满目的货品,令人目不暇接。
小商小贩的摊子,更是生意兴隆。
从街头排到结尾。
瓷器、美食、头饰、胭脂、布鞋、小孩玩的风车……卖什么的都有。
坊间果然不再有谣言,似乎在造谣司的洗白之下,连皇后娘从前的污点都被忘却,风评正面了许多。
事遂人愿,纱芊碧心情愉悦。
在二人刻意的讨好下,她笑逐颜开,一路买买买。
不时有大包小裹,被跟随的侍从送回马车之上。
哈仕奇很识趣,自动与他们三人保持一定距离。
丁四作为旌锋营随行的一员,穿着寻常人的土布长衫,与七八个同伴一起,跟在十几米外,远远瞧着三人。
突然,身后有人叫他:“丁四,将军那边情况怎么样?”
他闻声回头,见到来人微微一愣:“罗参将,您怎么来了,将军不是不让您跟来吗?”
来的人正是,数次想要说服卓吾宭造反的罗参将。
或许是担心其万一冲动,对皇后娘娘造成威胁,卓吾宭严令他不得跟来。
从目前的情形看,他显然是违抗了将令,偷偷尾随而至。
“我来盯着淫后,怕她再次糟蹋咱们将军!”罗参将恶狠狠地说,手按在刀柄上。
丁四闻言神情古怪,嘴角不自然地牵了牵。
“怕是……让您失望了。”他意味莫名地说着,随即朝前方一努嘴。
“呢哦~,您看……”
罗参将的目光,往他示意的方向瞧去,然后整个人呆滞了。
只见平日高冷孤傲的统领大人,此刻环绕着皇后娘娘忙前跑后,像一只围着鲜花飞舞的蝴蝶。
各种花式献媚,嘘寒问暖、结账拎包、摇扇撑伞……异常的殷勤。
罗参将感觉这一刻,自己的人生观在崩塌。
往昔那个天地任我行,山崩不忘整理发型的“卓不迫”(从容不迫),哪里去了?
眼前只剩活生生的一幅——
卓吾宭的舔狗生涯!
更魔幻的是,舔狗还不止一只,还要加上那位向来气度沉稳,雍容优雅的端王殿下。
而他们争相跪舔的对象,竟然是淫辱朝臣、非礼学子、心如蛇蝎……各种倒行逆施的妖后!
自己究竟是不是在做梦?!
所有这一切,只能用“污眼睛”来形容。
罗参将虎目含泪,心如刀绞。
他痛彻心扉,悲愤地骂道:“自甘堕落!”
忍不住便想要抽刀,冲过去剁了纱芊碧。
“大人,冷静啊!”
丁四见势不妙,慌忙将其紧紧抱住,拼命苦劝:“大人,不可呀!您这么做,置将军于何地?”
经过一番费劲唇舌的开解,罗参将终于被劝服,不甘地缓缓松开刀柄,喉咙却已哽咽。
* * *
三人对身后远处发生的事,丝毫不知,仍在兴致勃勃地购物。
经过一处卖饰品的小摊位,纱芊碧一眼便相中了某件物什。
“这玉佩不错。”她拿起来仔细端详。
那是男子佩戴的常见款式。
她先前早就注意到,自春狩大会之后,端王再也没戴过玉佩。
一直猜不透原因,却也没好意思多问。
其实端王是被恶心的。
他一见到那件蟠龙佩,便想起发生在河边的糟心事,然后便浑身不自在,甚至会条件反射地起疹子。
索性什么佩都不戴了,免得睹物思糗。
当然,别的玉佩挂在腰间,他倒也不至于受刺激,只是纯粹的怕勾起回忆而已。
老板见生意上门,立刻殷勤地招呼。
“夫人若是喜欢,十两银子便拿去。”
古代待字闺中的少女,与嫁为人妻的少妇,发式是不同的。
因为皇后娘娘已经嫁给先皇多年,帮她装扮的宫女,自然给她梳了妇人才有的发髻。
纱芊碧掂量了一下材质,并没有马上接口。
老板继续热情地推销。
瞥见她身后的端王殿下,自以为很有眼色地夸赞起来:“此佩乃是一对两件,您和相公戴上,必然相得益彰,更加恩爱。”
纱芊碧微微一笑,商贩都是这样的,专门捡人爱听的话说。
可惜这位老兄眼有点拙,竟将自己和端王当成了夫妻。
她开口解释道:“我们其实,诶……这东西不能这样拿……”
一眼瞅见帮自己提东西的侍卫,其中一个人,将刚买的百花蜜罐子斜着拎在手上。
这样不洒出来才怪!
她忙过去纠正,然后很快返回,在摊位前继续低头挑拣。
将澄清关系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老板看着眉开眼笑,很是受用的端王,心知买卖成了,贴心地将玉佩递了过去。
端王欣喜地正要去接。
卓吾宭猛然从他身后闪出,一双怒目狠狠瞪向摊主。
方才的话他全听到了,此刻正在恼怒这个白痴乱讲。
但娘娘就在跟前,他也不好发作。
见其又要将玉佩交给端王,怎能不七窍生烟。
被卓吾宭凌厉的目光瞪视,摊子老板的心顿时突突直跳,手吓得僵在那里。
暗暗思忖:难道这位才是您相公?
他忙又把玉佩递向卓吾宭。
这回轮到端王怒了。
老板再次懵逼。
究竟哪个是您相公啊?
您不会两个相公吧?!
老板的三观开始剧烈震颤。
纱芊碧可没注意他的表情。
她正在琢磨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