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狐狸格外不乖,他不肯让阮生柔抱,只是窝在桌面上,眯着眼瞧她,那眼神瞧的阮生柔心虚。
她清了清嗓子,心虚地别开脸,询问道:“那林左呢?”
提到林左,薛无情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像刷了层浆糊般地紧绷着,沉默了半晌,才道:“心狠手辣”
阮生柔眉头一挑,“心狠手辣?”听上去在战场是好事,却存在致命点。将军的为人,与军心直接挂钩。
“如果说雷符太过在乎自己手下,太过心慈手软,那么对于林左来说,人命连狗屁都不如”
与他交手过几次,他亲自斩杀自己的部下,是正常不过的事情,像一个嗜血的恶魔。
薛无情还算了解林左,林左曾在朝廷做官。他不是依靠父母,他没有靠任何人,而是靠自己一步一步爬上去,成为三品官员。
传闻,他年幼丧父,母亲为了他能有好生活,能好好读书。去酒楼营生,从此流言蜚语不断,白眼歧视更是家常便饭。
他遭受了无尽的歧视,唾骂,离好远看到他,人们都会嫌弃地吐口水远离,口口声声唤她“娼妓之子”。
久而久之,世人的冷漠与嘲讽,让他开始自卑,命运之手掐的他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发誓,定要让所有人都尊敬他,瞧不起他的人,都跪在他的脚下。
他终于做到了,摇身一变成为了朝廷三品官员,终于扬眉吐气。可他还觉得不够,他发现朝廷之上,还有大臣反对他的意见,与他对着干。
大家还是会提起他的身世。皇上也时不时会用异样的眼神打量他。
他隐藏自己,谋划多年,谋反!他要自己做皇帝,谁敢忤逆他,谁敢瞧不起他,他便将谁千刀万剐!
林左到了雷符的地盘,雷符立马设宴迎接。雷符的地盘不大,却颇为祥和。走近便有种安居乐业的感觉。
大堂之上,雷符作为东道主,坐在主位,林左坐在下手旁。除了二人,雷符身边还有四个人,这四个人恰是雷符的亲卫,豺、狼、虎豹。他们的能力和他们的名字一样,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正因为有他们四位的存在,雷符才能顺利起兵,自称为王。
“林左来了,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
这时,房门从外面被推开,走进来一灰衣五十岁左右模样的男子,他浓密的剑眉下,一双三角眼,说话时总是不停地眨眼睛。
“先生!”林左起身朝着他行了一礼。
来者邵远。他曾经在学堂教过书,而林左恰是他的学生。后来林左为官,而邵远家中变故,闹饥荒。
他几经辗转,遇见了雷符,雷符人很讲义气,一来二去,两个人成为了朋友。雷符起兵造反时,他一直陪伴在侧。
自从邵远走进大堂后,大堂氛围变得奇怪了很多。林左抬眸看向雷符,低声道:“早听闻雷将军的四大亲卫了得,如今算是见识了。”
邵远闻言冷哼一声,抬起酒杯将酒一饮而尽。
“我这个人,什么都不会,兵法不会,文化也不高,我能有自己的一片天地,就靠我这四个兄弟。”雷符脸上的笑容极其灿烂,抬起酒杯敬台下的四人。
“感谢兄弟这么多年来,对我的支持与陪伴。”
四大亲卫连忙端起酒杯,一饮而下。林左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道:“我这次来,不止自己来的,我带了五千个兄弟,来投奔雷将军的。”
雷符大吃一惊,嘴巴都合不拢了,“为何?”在他看来,林左能力出色,况且自己有了属于自己的地盘,为何突然投奔他?
林左叹了一口气,面色为难,良久才开口道:“实不相瞒,我与□□军的薛无情太过熟悉,如今他们军队里有出现一个高人指点,我前一阵又受了重伤,实在不是他们的对手。”
说到这里,林左起身朝着雷符,深深一拜,“想到要被□□军虏去,心中难以畅快。我早听闻雷将军心胸宽广,仁义道德。心中佩服,思来想去,今日厚着脸皮讨一条活路。”
雷符听到林左这一番言语,外加林左说着说着还落了泪,可见真是走投无路。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爽快答应,不仅热情留下他,还热情招呼了他带来的五千兵。
不知怎地,全城邵远都黑着脸,不知在想着什么。事后,林左刚回房间,邵远便走了进来。
“林左啊,今日吃的可称心?”
林左嘴角依旧挂着谦卑的笑容,为邵远奉上一盏茶,“吃的甚好,感谢先生的挂念。”
“无妨。”邵远接过茶盏轻抿了下,眯了眯眼,道:“这么多年,听闻你如今已经自立为王,我毕竟也曾教导过你,你切莫忘记这份恩情。”
林左深邃的眸子闪烁了下,连忙弯腰行礼道:“学生不敢,学生一直念着先生的好,想着有朝一日报答先生。”
邵远听闻笑得合不拢嘴,暗想自己当年的选择是正确的。在大家都数落,嘲笑,林左时,他选择了沉默。
其实不是沉默,而是他那时烦心事太多,也无心去听这些闲言碎语。
没想到无心之举,还成就了他。
他拉起林左的手,沉声道:“其实为师这些年过的不愉快,心里憋屈。”
林左目光又沉了沉,抬头迎上邵远悲伤的眸子,立马又弯下腰去,“先生尽管说,有什么需要学生做的,学生一定去做。”
“唉!”邵远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犹豫了好半天,才道:“你认为雷符是什么样的人?”
“雷将军心地好,为人仁德。”林左轻声说着。可话音刚落,邵远将手往桌上一砸,迅即站了起来,大声道:“非也非也!那都是表像!”
林左被邵远的反应吓了一跳,恐担心邵远气坏了,连忙上前搀扶。“先生切莫动气,好生说话。”
“你不知,他心地叵测,为人奸诈,如今他收你入营,不知到底怎么想。”他抬手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林左的手背,“林左啊,你是我最疼爱的学生,我担心你的安危,你不可信任他啊。”
林左眉头微蹙,“安危?难道……”莫不是,雷符设计了什么圈套。
“是,为师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