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饰物。
“解药。”
少女梗着脖子,不肯退让。“哼 你休想。”
冯逆之眼底已浮现杀意,她单手负后迈出左脚,原本几丈的距离,几乎眨眼之间,她的右脚已落在少女眼前。
少女仰着头,她实在不懂,为何好似周遭的一切都变得缓慢,她居然看到冯逆之负后的那只手缓缓从背后伸出,细细的长指,触在肌肤上有些凉。
凉后,只觉喉头一紧,窒息感袭来,叫她几乎在瞬间失去意识。然而几秒后却又缓过劲来,她茫然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呐呐道:“你……”
“为什么自称宗主?”
“因为我本来就是。”
冯逆之睫毛抖了抖,不知在想什么。但她既放了手,自然不可能再杀她,于是一身的杀气瞬间散去。
“郁汝癸在哪儿?”
少女眼眸一亮,“果真是你。”
“什么是我?”
“那不重要。”少女起身道:“你叫什么?”
“你叫什么?”
“叫我宗主。”
冯逆之轻叹口气,无奈笑道:“给我解药。”
“给。”
这么爽快?冯逆之一时难辨真假,卓一却推了把谢雨濛,“还不去拿来,你十四叔快撑不住了。”
谢雨濛呆呆愣愣,被推了一把上前拿过解药握在掌心,他的视线牢牢凝固在冯逆之身上,这一切都发生地太迅速了,快地叫他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果真,人与人是存在鸿沟的吧,有些人生来耀眼,旁的人拍马难追。
双鬼只余一鬼,他悻悻想了片刻,决意离去。少女拦住他,“不必去找他。”
那鬼却指了指已故去的另一鬼,少女负手在后,蹦跳着来到冯逆之身旁,“呐,这不是现成的。”
“好,本宗主现在宣布,你就是魔宗抬椅双鬼中的前鬼了。”
冯逆之摇扇笑着不置一词,催促谢雨濛将解药喂给谢长桓。谢雨濛期期艾艾,“这,这解药是真的吗?万一十四叔吃了死掉怎么办?”
真是个傻小子。卓一摇头,“既然喂不喂解药都是死,那为什么试一试呢?死马尚且当做活马医治,你十四叔难道都不配试一下吗?”
“也对。”
“况且,解药的主人还在这里,若救不成,那我做个好人,给谢十四叔黄泉路上找个伴。嘿嘿,这么漂亮又香香的女孩子,谁不爱呢?”
谢雨濛想着还挺有道理,就利索地喂了下去。
这时天色大开,薄雾散去,林中倒挂的尸体被阳光照得纤毫毕现,各个面容扭曲,表情极为痛苦。
一想到这些叔叔伯伯贤弟兄长们的惨烈境遇,再看看坐在地上虚弱不已的谢长桓,谢雨濛又忍不住掉下眼泪来。
谢长桓轻叹口气,唉,这个侄儿哪里都好,就是性子软弱,难堪大用。
谢雨濛听到十四叔的叹息,心头委屈,可又怎敢在这里露怯?他猛地起身拔出佩剑直指那少女宗主,声色俱厉道:“魔女!你屠我谢家子弟,今日必要分出个你死我活来!”
少女好整以暇地坐在圆椅上,不屑道:“是你死我活!”
“对,就是你死我活。”
少女眉眼间满是嘲讽,“呵,这傻货哪儿来的?”
”你……你凭什么骂人!”
冯逆之听不下去了,“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两位小朋友的对话,我插一句嘴,魔宗宗主是吧,请问你引我来此有何目的?”
“杀你啊,还能图什么?”
“为什么来此杀我?”
少女极为得意,“这里林多叶密,遮天蔽日,不止轻功不好施展,便是你武功冠绝,一旦来到这障目局中就别想轻易踏出去。加之本宗主放的毒天下难解,死不过是早一时,迟一时的事。”
“最,最毒妇人心!”谢雨濛哆嗦着嘴唇。
少女洋洋得意地说完又拉下脸,恨恨道:“算你走运,居然这么警觉,一直待在树上不肯靠近。加之今夜刚下过雨,余毒消散,新毒无风不远,这才叫你躲过一劫。”
这样说的话,谢家子弟都不太聪明的样子,密密麻麻这么多人倒吊着,居然还敢不分青红皂白就往前冲?
“我问得不对,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捕杀这么多谢家子弟?你放的什么饵,能钓这么多人?”
“一线天啊。”少女宗主架着腿撑着脸,“对了,一两日前吧,谢长天不是也往一线天去了。他算谢家聪明的,也进了林子,也见到了这些人,可他就是一个没碰,与双鬼打个照面,也不恋战,很快就撤了。”
“四叔真的来过?一线天又在哪?谢家人为什么一波一波地往那里去?”
谢雨濛后知后觉,扭头又问谢长桓,“十四叔,到底怎么回事?”
谢长桓闭上眼,轻叹口气。“你不要多问,此事不该我们过问。”
“十四叔你看看这林中的谢家子弟们,他们为什么而死?他们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死的吗?还是说,族长一个命令,大家就前赴后继地来了,莫名其妙死在了这里?”
谢雨濛不可置信,谢家何时罔顾族人性命如草芥?
“若我们没有误打误撞来此?他们就这样莫名失踪,然后风干了,不知什么时候被野狼野狗的掏空,死无全尸。而家人们还在等,日日思念……”
“闭嘴!”
谢长桓听不下去了,猛地坐起来剧烈咳嗽,半晌平缓下来后,神情低落,哀声道:“族长也有苦衷,这些人临出发前都已做好了有去无回的准备,日后事了清算,定能告慰英魂。”
“究竟什么事值得这样牺牲?”
“你不要问了!这不该你知道……”
少女宗主架着腿笑起来,“他不说本宗主告诉你也无妨,你们谢家呀,叛国了。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