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北的声音不大,只有室友吴俊和窗后的陈栀夕听到了他说的内容。
拿到保研名额的吴俊除了上课,要么就在宿舍里躺着打游戏,闲得慌跟北哥一起出去遛弯,没想到成了情侣分手的见证人。
他害怕接这活儿,瞪大眼十分自觉地走开了。
下一秒,所有人看着陈栀夕鞋也不穿跑出了舞蹈教室。
包括刚才起一直游离在外的许听晚,眼珠顺着陈栀夕跑动的轨迹旋转:“怎么了啊这是?”
林觅没搭腔。
黑松露外壳融化,舌尖蔓延开夹心的苦涩。
她转眼望回窗台,原先邬北在的地方空空如也,只剩林子里的枝叶沙沙地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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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最适合恋爱的时期是前两年,到大三大四身负考研考公的压力,很多人选择“断情绝爱”埋头干自己的事情。
吴俊就是这样的人,异地因素和女友分手,至今已经过了一年。他不是没想过谈个同校同届的女生,处得差不多见家长结婚,度过平淡又顺风顺水的一生。
可能过了爱玩的年纪,他看谁都差点眼缘,心想反正单也能单,就没有刻意去结识新的异性。
回到宿舍,吴俊拉着同寝的张大炮开了把峡谷,不到一小时连跪三把。
吴俊说再来,张大炮撂手机不干了:“喂不是吧老吴,你是最强王者三星,这几把搞什么啊?”
吴俊退出游戏,两手枕在脑袋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眼神空空的。
邬北推宿舍门进来的时候,他连个反应都没给。
张大炮一脸此人无救的表情:“北哥,老吴想女人了。”
吴俊眉心跳了跳,揉张纸团往他头上扔:“就你话多。”
张大炮惊叹:“哟,这是被我猜中了啊?”
吴俊望了眼那位刚恢复单身的主儿,思索要不要安慰时,对方脸上连一点伤心的蛛丝马迹都没出现。
还是算了。
他清嗓子宣告:“我有点想谈恋爱了。”
邬北只听着,笑了笑。
吴俊说:“就下午那会儿我和北哥出去遛弯,看到舞蹈室一女孩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下腰那身段软跟水儿似的,所以嘛……哥们对她一见钟情了。”
不用细述就知道这人好色,男的都这样。
邬北知道话指谁,没说什么,顺走吴俊桌上一根中华烟到阳台抽上。
外头起了风,烟雾刚升起就散了。
男生胳膊撑在窗沿,浅浅咬着烟蒂,听吴俊在后头嚷:“北哥,我就这么一根了啊,好歹给兄弟留点。”
他思绪慢慢回到对陈栀夕提分手的时候,她也在那间教室。
表情微微惊了下,应该是看懂了他说的。
看唇语这方面还挺能的。
再度想起那天穿旗袍被人窥见的无措小脸,邬北修长的食指弹落烟灰,抬起深深吸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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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到了周六。
邬北和曹岁的聊天页面里,最新一条消息是今天凌晨发的。
【我早上先给小觅处理妆发,你上午十点之前到泞大附中的高三教学楼,别晚了[微笑][微笑]】
完全没有预留一种人当时已经睡着了的可能性。
邬北觉短,消息是早晨六点多惺忪看到的。
他晚上有时会回泞大对街的住宅睡,套内小户型的两室一厅,空间不大,一个人住绰绰有余。
7:15。
浴室镜面汇足水汽,热气腾腾积聚成柱,一行行疾速流淌。
破碎,嚣张,汹涌。
透着淡青色筋脉的手掌贴上镜子,缓缓挂落水雾,下秒一张游戏人间的面孔浮然其中。
男生湿发黑眸,唇色被蒸汽熏染出几分情.色意味。
不知想到什么,他对着镜中自己微微翘起唇角,笑意却凉得发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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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视的年级主任看见来人长相时愣了下。
进校的男生一头短寸,臂肘撑在保安室窗口,眉眼松散地问大叔南边是不是高三教学楼。
帅是帅,模样也是真像不正经的社会街溜子。
主任三步做两步过去质问:“你是哪边的,来附中做什么?”
男生似乎没被声量震慑到,慢悠悠直起身子,侧眸冷淡。
“邬北。”
闻言,主任眼神一顿。
这名儿放在附中无人不知,正是三年前跨过高考保送泞大的传奇学生。
主任是去年从教育局调来附中的,瞧男生长相和榜上挂的荣誉照片有些相似,只是与心中的才子形象完全相悖,他不自觉啊了声,过会儿后知后觉失了态,表情狼狈说:“你是今天过来给泞大拍招生宣传片的学生吧,高三教学楼直走往右,看见喷池再往左拐就到了。”
邬北道了谢。
他今天一身单薄的黑衣黑裤,肩宽腿长的,只站在那,周身那股劲就很拿人。
得到准话,他阔步往前走。
主任还杵原地试图从那吊儿郎当的背影中瞧出点好学生的痕迹。
曹岁消息里只说拍摄地在高三教学楼,没说层数。
邬北一层一层往上走。
这会儿泞京到了不冷也不热的节气,清风吹拂惬意,过了早饭时间,教室里的学生哈欠不止,一张张青春面孔铺满困倦。
窗格倏地闪过人影。
以为是班主任突击视察,全员警戒,班级精气神一秒归位。
学生们用余光瞟窗外战况。
看到被阳光晒透的走廊中间,与校榜旧照里一般无二的人物掠过窗台,身形如刀削玉立,显着一股浮松的纵意。
再眨眼,他不知去了哪。
黑板上的板书变成漩涡,像迷惑人意识的催眠摆钟,男男女女皆出了神。
就是说。
酷毙了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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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免影响高三生复习,拍摄地点设立在顶层的一间空教室里,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