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时,季折柳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吃惊。
她没想到百里邈从前任模式切换到奴隶主模式这么快。
她道:“我身上有伤。”
百里邈低下头狠狠地按了一下她的伤口,疼得季折柳轻嘶一声:“那不是还能动吗?”
你看看,这说的是人话吗?
季折柳抬头盯着百里邈。
其实季折柳很会察言观色,毕竟从小到大,世界上从未有什么东西,是不需要她苦心钻营就能得到的。
她看百里邈现在虽然满脸不耐烦,但其怒气都浮于表面,得出百里邈目前不会把她怎么样。
便直接往床边一趴,决定试探一下百里邈的底线:“不去。”
这可把百里邈惊住了,毕竟在离火魔宫里的任何人都没有不听他号令的,现在被顶一下还挺稀奇。
他挑起了眉:“为何?”
季折柳问:“我不去你会杀了我吗?”
百里邈思忖片刻,决定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这倒不会。”
毕竟那样也太无趣了。
季折柳一摊手:“那不就得了。”
见百里邈目前没有生气的迹象,也不像昨天那么暴躁。
她决定再将底线放低一点。
季折柳自觉非常谨慎的、小心翼翼地将一只手放到了百里邈的床上,她搭了个边,做出想上床的假动作。
她道:“那你往那边让让,我要上床睡觉。”
百里邈:!!
季折柳:!!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季折柳都懵了,她明明记得自己准备的话是一句温和的、宛如春风般温暖的、毫无攻击性的话。
她原本想说,我好累,能让我在床上休息一小会儿吗?
季折柳有心找补,继续嘴瓢:“你走开一点,别打扰到我。”
啊!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嘴不停使唤了。
是自己没从前任的状态脱离吗?不对,这个口气应该是现任吧。
自己的反射弧真的这么长吗?季折柳捂住自己的嘴。
百里邈却在最初的震惊之后冷静了下来,他认真思索:“原来天心兰芝的副作用是胆子会变大。”
他往前靠了靠,表情莫测地直视季折柳的眼睛:“让我想办法给你治一治。”
季折柳不明所以,下意识地凑了过去。
百里邈的声音渐低:“我刚刚发现有个东西,别人都有,你却没有。”
季折柳下意识道:“什么?”
一声惊叫过后。
季折柳面无人色地走出了百里邈的寝殿,殿内传出百里邈的大笑声。
她捂着自己的耳垂,手心一片殷红。
可血很快就不再流了。
她松开手,耳边已经挂上了两颗云珠。
不管是修魔还是修仙,也无论男女,很多人为了追求美丽,或者为多戴一副灵器护身,都会在自己的耳垂处打个孔,戴上好看的耳坠。
季折柳记得秦堆烟很小的时候,耳朵上就已经打上了孔,长老们送给她很多很多耳坠样的护体灵器。
但是季折柳却一直没有打耳孔,一是因为她长大后真的、几乎是病态般的爱护自己的身体,就连在耳朵上打个小小的、随时可以愈合的孔都不愿意。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没有人、从来没有人要送她饰品之类的东西。
爱美之心本来是人的本性,但季折柳作为正常人的本性似乎完全被人忽略了。
现在想一想,她忽然发现,原来这么多年,她一直作为一个工具活着,从来没有被人好好爱护过。
第一次戴上耳坠,还是被人强迫着,一点也不温柔地生生按进去的。
而戴上的,还是一种类似于屈辱标记的耳饰。
季折柳揉掉手上的血痂。低着头,握紧了拳头,又渐渐松开了。
她拿着锄头,化悲痛为愤怒地将其锄进了地里。
这泥地也不是普通的泥,一锄头下去竟然发出了金石之声,反震得她的手麻。
而且她还发现自己的灵气也全被地里吸走了。
同时不管向地里输入多少灵气,都如泥牛入海般毫无回应。
这地竟然是要完全依靠蛮力的。
季折柳在地里挥汗如雨,魔宫的殿门却不知何时关闭了。
看着光秃秃的、奢华无比的大门,季折柳心中更是不忿。
百里邈竟然连监工都懒得搞。
不过转念一想,要是百里邈监工的话,她可能更吃不消。
昨天一直没有出现的纸蛋,这时也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
因为被百里邈扔了一下,它的半个身体目前已经瘪了。
季折柳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看着纸蛋围着自己嘤嘤叫,还一个劲地摇尾巴,也忘了昨天被咬的痛来,只觉得它又乖又可怜。
竟与纸蛋形成了某种同仇敌忾的感情。
她恨不得冲上进殿中理论:“百里邈,你趁我睡觉打我就算了,还打狗!”
“这是我的狗!”
说着她更卖力地将锄头扬起砸了下去。
这次的反震力险些将她的右手震脱,震得她脑瓜子都在嗡嗡作响。
急速消耗的灵力让她浑身宛如脱水般绵软,身体轻飘飘地仿佛踩在云朵上。
只不过她也惊奇的发现,锄头敲进地里的痕迹变深了。
而随着自己灵力一次有一次地耗光,她灵力运转的速度也逐渐变快,灵府竟有扩大的趋势。
如果要是中毒前的季折柳发现有这样修炼的好办法,那必定会手之舞之,足之蹈之。
并且一天十一个时辰耗在这里,精进修为,渴望超越。
但现在,这对于季折柳来说,毫无意义。
她只觉得,杀千刀的,真费人啊。
日升日落,季黄昏时刻,季折柳终于刨完了最后一块地。
昨天送她来的侍女为她送来了一桶水,侍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