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翠前些天收到杨妈寄过来的大包裹，信里说有一份是她姐的，让她送过来。
带着一小包东西坐公交车去她姐夫家，她姐夫家在军区医院附属楼，里面挺大，规划得很整齐。
“女同学，等下，你找谁？”
杨玉翠不明所以地转头循声看去，是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爷子，在门卫室伸头出来喊她。
“大爷，我是H省大学来的，我姐夫、姐姐住这儿，我过来给我姐送东西。”
“同学，每个陌生人进来，我都要照例询问，不能乱放人进去。是你姐还是姐夫在附近工作？哪个单位？叫啥？”
“我姐夫在军区医院上班，叫潘继松，在16栋306宿舍。”
“是潘医生家啊，他去接他媳妇哩。他媳妇怀着大肚子，刚下班就骑自行车过去接，你要不来我这等着？”大爷热情招呼道。
“谢谢大爷，那我不客气哩，打扰您了。”
老大爷是个热情的，许是平时没什么人和他聊天，特能唠嗑。看到陌生人，就叫住询问一番。
“杨同学，你姐夫、姐姐他们回来了，赶紧出来。”
杨玉翠朝外面看了一眼，太远了，看不清，只见到一个骑自行车的身影。
“大爷，您眼神真好，我就看到一辆自行车，看不清人。”杨玉翠赞叹道。
大爷有些得意道：“年轻时候，练出来的，现在不行咯，比年轻时候差远了。”
“姐，姐夫，我在这！”杨玉翠有些激动挥手招呼道。
杨玉玲坐在自行车后车座，后车座还仔细绑着一块装着垫子的木板。
“妹，你咋来的？”
杨玉翠举一下包裹，说道：“咱妈给未来的外孙的，我送过来。”
杨玉玲接过包裹，递给潘继松，说：“继松，你先拿回去，我和妹慢慢走回去，你先回去做饭。”
“欸，谢谢咱妈记挂孩子。”潘继松开心地拿着包裹，放在自行车篮里，杨玉玲姐妹慢慢走回去。
“姐，你啥时候生，到时候谁来带孩子？”
杨玉玲摸了下肚子，有些忧愁道：“继松他妈在国营饭店上班，一个月有三十多块钱。而且继松他弟媳刚生活完孩子没多久，她更愿意照顾在家的小儿媳妇。”
杨玉翠有些着急问：“那咋办？要是没人带孩子，你工作咋办？”
杨玉玲安抚地摸一下杨玉翠的手，冷静说：“我和妈通过信，问过妈。妈说姥爷家里有个表妹没结婚的，愿意过来帮忙带孩子。这个月底妈带表妹过来，干活做饭都是一把好手，就是对市里生活不熟，要带一段时间。”
“那敢情好，每个月要给表妹多少补贴？”
杨玉玲打了一下她妹，说道：“你要叫表姐，是四舅舅的二女儿秀欣，以前玩过一段时间。我和你姐夫商量，每个月给秀欣18块钱。”
杨玉翠到了他姐家，40多平的房子收拾得很干净，客厅桌子上还摆了一盆绿萝，一房一厅一厨一卫。用木板隔出一个小房间，应该是为秀欣表姐准备的。
杨玉玲把包裹拿起来，拉着杨玉翠到房间里。杨玉翠一边打开查看，一边问：“我听妈说，你做了一件小衣服和开裆裤，哪件是？”
杨玉翠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从里面挑出两件，说道：“这两件，练习一个多月做的，手艺不行。”
杨玉玲笑笑：“小孩不记事，针脚还行，摸着还算可以，有心了。”
“姐，现在实行独生子女政策，你担心吗？万一是女孩...”杨玉翠没说下去，她知道她姐懂。
杨玉玲停顿了一下，说：“我和你姐夫说过这事，他说没关系，只要孩子有出息，我们自己手里有钱，过得不会差。”
“你姐夫他们单位有生女儿的，那男人要离婚，他老婆带孩子跳河了。他老丈人带大舅子大姑子一家闹到单位，工作都闹没了...”
杨玉翠没再继续刚刚的话题，在她姐那里吃完晚饭，她就回学校继续上学。
最近的报纸也在大书特书“交谊舞”是健康的文化娱乐方式，强有力的佐证就是种花家领导人也参加舞会，并且附上最高领导人和群众跳舞的照片，以此大力倡导交谊舞。
H大积极倡导这种“新生事物”，采取的是层层发动、全民动员的方式。学生干部确定好方案，将全校学生动员起来。
学生会每周六都会提供音响设备，在大饭堂里放音乐，举办舞蹈“扫盲班”，教H大学生跳“交谊舞”。
刚开始，都是男生一群，女生一群，分开教舞步，后面慢慢演变成男女搭配跳。
和杨玉翠做临时舞伴的是一个黑皮肤的男生，个子不高，应该是农村来的，穿得很朴素，手上的茧子很厚。
这时候的男女几乎是没有什么接触的，这样的“交谊舞”，正眼看彼此也要拿出勇气的，跳舞显然已大大超出大家的承受力了。
很多人自己练习舞步还好好的，和舞伴一起跳，都不敢动弹。杨玉翠明显感觉到对方的紧张，额头上都开始出薄薄汗，也没有勇气开口。
“同学你好，不用紧张，按平时练习跳就好，咱们可以慢慢来。”杨玉翠耐心鼓励道。
男生抬头看了杨玉翠一眼，缓缓开口道：“同学，我不太敢，这个...对不起！”男生突然转头跑掉了，留下一脸茫然的杨玉翠傻呆呆地站着。
周楷刚刚听到要和女生一起跳舞，立马想到杨玉翠，一想到杨玉翠被人搂着腰一起跳舞，他心里就不得劲。
在大饭堂找了十几分钟，看到杨玉翠一个人站着，先是赶紧跑过去，后面想到什么，又变成从容不迫地走。发现杨玉翠没察觉他的到来，他慢慢靠近，缓缓开口：“杨同学，请问可以邀请你当我的舞伴吗？”
杨玉翠看见缓缓向她伸出手邀请的姿势，轻轻把手放在周楷手上面，带着笑意回复：“乐意至极。”
杨玉翠和周楷都是初学者，从最开始的笨手笨脚，经过慢慢磨合，两人的动作舞姿逐渐流利顺畅。
周楷从未与异性的有肌肤这么贴近，最多是在学校时路过水沟拉过两个女生一把，手的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