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想无谓为这些小事撕得难堪,“可以。”我只道,“但下午借到的活动室也许不是这一间,你们来时找找吧。”
大家散了,当我去把钥匙送到走廊转角的那张桌子上去时,上午在这里的女生已经由一个男生代替了。
我和才华姐一起在学校外的小饭馆吃了午饭,正想着该怎么打发中午的这段时间,此时太阳正过头顶,到处都被炙烤得热气腾腾,我们只好又回到了小礼堂大厅,想找个凉快的地方歇歇。
才华姐手里拿着一杯冰草莓奶昔,已经快见了底,她正用吸管用力抽吮着杯底最后的一丝甜味,不时发出呼呼噜噜的弱智声音,我嫌弃地白了她一眼,她试了几次后终于放弃了,了无趣味地把杯子扔进了垃圾桶。
“哎,要不咱去礼堂里看看啊?”才华姐灵机一问。
“锁门了吧,能随便让你进吗。”我热得有些烦,拿着路上接到的小广告的纸页不停地扇着风。
“我看看去。”说着,才华姐一跃而起,朝礼堂大门方向去了。
不一会儿,她走了回来,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片刻,她小眼睛一转,阴谋地勾唇一笑,看得我直想骂她。
一阵耳语后,我随着才华姐来到收发室那扇小玻璃窗前,才华姐敲了敲窗。
窗被拉开后,她忽然笑出了一脸灿烂:“老师,我们是校学生会文艺部的,有同学反映上午在礼堂彩排的时候把书包落在里面了,我们来取一下,请老师借一下钥匙,我们进去取了东西马上就还回来。”
她笑得一脸正经,里头的大爷看得半信半疑,却还是把钥匙交了出来,还不忘交代一句:“马上还回来啊。”
才华姐恭敬地接了,笑道:“您就放心吧。”
直到我们回身走出去十几米,我终于忍不住一阵爆笑,才华姐此时绷着的正经脸才轰然坍塌,她前仰后合道:“哎,你看我刚才那样像不像吕清濛。”说着,她又模仿起了刚才的样儿,我俩放肆不绝的笑声在走廊里激起了千层浪。
礼堂一楼的那扇门被我们打开后,推门而入,别有洞天。
这个礼堂不算小,有上下两层,能坐一千来人应该没问题,以前虽然来过,但都是班主任带领下排着队来听各种无聊的报告。
最近一次来,就是高三全员的动员大会,那条幅红旗横飞、台上校领导们激昂澎湃的阵势,给我一种歃血为盟、结义金兰的错觉。
这一次的感觉却迥然不同,独身置于这千人空位的巨大空间,日光从第二层的几扇玻璃窗处射进来,反倒给人一种凭空的崇高感。
我和才华姐在座位区域四处张望摩挲着巡视了一小圈,又顺着楼梯踏上了舞台,舞台后方的背景布的正中央还挂着学校的校徽,这图案一向被我们调侃为只是毫无创意的字母首拼的拼凑,干瘪的画风和我们的校服一样一言难尽。
我们四下瞧了瞧,我掀开积灰的厚重幕布,往后台的方向张望了一下,黑洞洞的一片,我没再往里走。
“蒋云臻!”才华姐一声呼喝,我回头看向她,空旷的礼堂仍回荡着她的声音。
才华姐站在舞台正中,她手指着观众席的方向,眼中闪着欣喜的光,她用演话剧一般的腔调道:“你看,我们在世界的中央。”
我笑她有点造作,但还是朝她走了过去,随口道:“可是咱们没有观众。”我说着,走到舞台前方的边缘处坐了下来,继续拿着手中的小纸片扇风。
“那又怎么样。”才华姐也走到我旁边坐了下来,她一脸得志的表情道:“自导自演,世界就围着我们转。”
我笑笑,没言语。
我们俩人无所事事地坐着,才华姐指着四下说东说西,我却望着脚下空无一人的观众席若有所思。
“你说,其实咱们在舞台上演话剧,也挺荒唐的。”少倾,我忽然冒出一句,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作此感慨。
但才华姐一听,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她笑了笑,道:“舞台上的人夸张卖力地在演,台下的人各怀各的心思,也许还会笑你太假。”
我笑了一声,她总是这么敏锐又犀利,我道:“都是游戏而已。”
“这话不错。”她笑着说,“演戏演戏,都不过是游戏,谁要是认了真,只怕别人都当你是傻子。”
我却因她的这句话陷入了沉思,她看我不说话,戏谑道:“你认真了,傻子。”
我茫然地摇摇头,只觉得头脑被搅得昏沉,我索性向后一仰,躺在了舞台上。
“好困啊。”我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随即眯上了眼。
晕晕乎乎,我不知道躺了多久,只感觉有人推了推我,我只听耳边响起才华姐的声音,有如云山雾绕,“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我勉强起身,拽着她的胳膊迷迷糊糊地走了出去。
无精打采的一个下午,天气热得让人烦闷,活动室排练,大家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笑,此情此景倒是正符合剧本里的气氛,可惜谁都没有蓄势待发的激情。
吕清濛倒是极认真的,她在屋里一待就是一整个下午,不断地在背词、对词,不时拿出纸巾擦擦额上的汗,连厕所都没去一趟。
我心想,就这劲头,人家成绩好,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休息间隙,才华姐又一脸八卦地凑到我跟前,“哎,我刚才去厕所,出来的时候看见孙文凯和沈星辰在说话呢。”
“你没凑过去听一听?”我问。
她自动忽略了我的戏谑,自顾自地继续道:“你没看见孙文凯那温柔劲儿,说话都轻声细语的,那眼角眉梢,简直风情万种。”
“你这什么形容。”我边笑边说。
“你说他喜欢沈星辰就放开了追呗,偏搞这些弯弯绕。”她道。
“估计沈星辰不会答应。”我说
以沈星辰的才貌,还有名列前茅的学习成绩,追她的人数不胜数,但她从来都拒之门外,看样子她应该是一个保守乖巧的人。
才华姐又道:“那怕什么,拒绝了就算了呗,总比追也不追强吧。”
我耸耸肩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孙文凯进来了,脸上还带着没褪尽的从不属于他的喜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