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从书店出来,他都没急着回学校,先回一趟家吧。 家门开着,不见桐桐。 真是胆大,出门好歹把门锁上呀!就这么出去了,倒是不怕谁给偷了。 他在家里翻腾,这带回来的绝对不止那些点心和那个YAN土,怕是值钱的都藏了吧。 可就是把瓶瓶罐罐的翻了一遍,连炕洞里都找了,甚至站在桌子上,看那乌漆墨黑的房梁,结果,都没有! 能耐了?藏哪去了! 还没从桌子上下来呢,门被推开,桐桐回来了。土布做的红棉袄,下身一块黑色的小棉裤。鞋还是原来的鞋,但手里拿着鞋样子,这是要做鞋吧。 她仰头看他,他也低头看她。一个心虚,一个恼怒。 这是被知道了吧?桐桐想摸鼻子。 嗣谒却喊她:“扶我下来。”桌子也摇摇晃晃的,吓死个人。 哦!她把他扶下来了,不知道从哪头说起。 嗣谒低声问:“东西呢?” 桐桐朝外一指,“茅房里。” 嗣谒:“……”真会找地方,“别瞎跑,晚上回来再说。” 哦! 嗣谒一出门就想,这地方不能呆了。住在学校,住在李家附近,不是谁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的。一个体面的身份,能掩盖很多东西。 尤其像是桐桐这种的,不定什么时候她脑子一热,就出门干点什么。 他心里盘算着善后的事,但随即又哼了一声,还说什么仙女!哪家的仙女能溜门撬锁? 她到底是干嘛滴? 桐桐心说,八成是走江湖卖艺的。 真的!越想越像。她老实的在家做鞋,然后卖瓷器那家的小媳妇,也拿着针线串门子,说起了闲话,“刘三那几个泼皮,说是被警署的给撵了……说是再敢进县城,就大牢里坐坐。听说抓住了好一顿打,说是有人把乌队长家给偷了……” 桐桐一脸的讶异,“是吗?谁是乌队长?才来,也不认识。” 在街上多走几回就知道了,就是那个脸上长痦子的。 说了半晌的闲话,该做饭了,对方回了。然后桐桐才收了手,今儿买了个白菜,醋溜个白菜吧。 想了想,炒盘鸡蛋也是吃的起的。 于是,嗣谒回来就见了两盘菜,放在炕桌上。 哼!装的倒是乖巧。 桐桐说话的声音低低的,“……他那德行我不收拾他这口气咽不下去!再说了,得叫他知道怕!要不然还不知道多少人遭殃呢!再敢有下次,我就弄一桶红漆,半夜刷他脸上……” 她越说声音越小,因为对面的脸色越来越臭。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嗣谒就道,“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常事而已。” 唉!这种事纯属技术上不自信的托词而已。可这却是两人永远无法达成统一的点。 于是,她只得认错,“只此一次……”下次我一定告诉你,肯定不敢瞒着。 嗣谒就哼她,“明儿一早起来就收拾东西,这里不住了,咱往学校搬。” 啊?这就能搬了? 嗯!一间不大的宿舍,房子比较老,以前的杂物房,但那里却是整个县城最安全的所在了。就这点家当,一辆牛车就能拉完。 桐桐愣了一下,就道:“那要么,咱明儿赶早?” 多早? “天蒙蒙亮之前。”桐桐这么说。 嗣谒就看了桐桐一眼,心思可真缜密!她怕来回搬家,从街面上过,被人给拦下搜查。天蒙蒙亮没人巡查,也没人去管,搬的悄无声息。 他嗯了一声,“我跟拉牛车的老石说过了,叫他早起趁着学生上学前给拉了,一是从学校过不打搅大家,二是早拉完不耽搁他出工……” 桐桐狗腿的给嗣谒夹了一筷子鸡蛋,“吃吧!大葱炒的,可香了!” 谄媚! 两人一晚上没怎么睡,嗣谒还把破烂凳子桌子都拾掇好了,天不亮,桐桐就去茅房,把东西给收了。然后揣身上,屋里检查一遍,牛车来了,吴老太也开门要清扫门口了。 林雨桐把昨晚烙了饼子给吴老太,“替我给大家伙分分,这眼看天凉了,也不能老占着您的地方,我们搬去学校去住了,有事您过去找我……” 吴老太应了一声,其实觉得这两口子住外面还挺心安的,再想说对面的院子能租给你们的时候,那边牛车都要走了。 过度了这么几天,拉了一车的家当。出了巷子,桐桐没叫从街道上过,“老石叔,从城墙下走吧。这边近便点。” 连这都知道了。 桐桐便笑,“我爹也是拉车的,听说过。” 说笑着,她的视线从街面上扫过,还是别从街上过了,做生意的都已经开门清扫了,妓馆里也有客人早起要离开,碰上了其实没事,但要是有那么一两个多嘴的,倒是不美。 不如顺着城墙走,这边是没人对着城墙开着门的。再则,外城来的人都是在墙根下聚集的,每天都乱糟糟的,谁记得谁呀? 嗣谒就越发瞧桐桐:感觉总在换媳妇! 她是什么时候把县城转了一遍,还把地形都给记下来了。记下这个是想干嘛?江洋大盗没当够了?看谁不顺眼,就把人家给掏干净呀? 而且,你这脑子是不是记这个太好使了,你是怎么记住的呀? 被嗣谒看的她莫名其妙,以眼神问询:怎么了? 嗣谒收回视线,摇摇头,这是探究桐桐的过去,又未尝不是探究自己的过去。这么一个桐桐,那自己得是一多了不起的人? 飞檐走壁?高来高去? 嗯!保不齐! 绕到学校的时候,真的还早,大门打开,看门的老赵热情的很,“从操场过,那边容易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