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批。 瞧了不是!河南五份,也没批。 不会吧,浙江七份,没给批,我还想着是不是那边的巡抚出事了。挤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竟然发现,皇后一份都没批。 然后都悄声了,面面相觑,不敢说话了。 怕是出事了吧! 礼部想瞒着,皇上想法子捅破,完了!出大事了! 有人就抱怨说,“车怎么还不来?” 是啊!怎么还不来?有人等不得了,“算了,走几步,咱花钱雇辆车吧。”大家凑凑,也花不了几个?! 对对对!赶紧走!咱们就是小人物,得过年了,天塌了跟咱也无关。 他们嘴碎,三说两说的,发现他们可能窥破了某种秘密,直接给溜了。 转眼,就剩下这哥俩了。 两人一人也拎着一份,彼此对视了一眼,觉得回去得跟长辈说一声。他们知道的其实稍微多点,就是那天,去给皇上送折子,进出正厅的时候,能听见西间书房里,皇后训斥大臣的声音。 正厅里一半都有伺候的,他们便是送东西,也不敢在里面停留。来去匆匆,真只听了一耳朵。当时并不知道皇后训斥的是谁。可只要留意就会发现,那天雪大,真就叶阁老带着两部尚书去了。 所以,皇后训斥的能是谁呢? 如果训斥近身伺候的,犯不上在前面训斥。 这件事,他们回去也就跟林瑜说了,哥仨知道,就没敢叫家里长辈知道。他们真怕吓着人!可看如今这意思,回去还是得说的。 皇后的境况,跟林家的家运,这是息息相关的。 马车叮铃铃来了,他们往出走,刚好有一拨人也上车。挤在车上,都在夸这次的肉好,没听见谈论其他的。 两人在距离家比较近的路口下车,然后看着马车离开才走。马车都走了,他们还能听见有人在问:“这里是谁家的府邸?怎么在这里下车?” “承恩伯家!” “那俩是国舅爷呀?” “八成是!” 两人心里叹气,看!就是这样的!在别人眼里,他们就是国舅爷。 其实府里真挺低调的,伺候的下人就那么些。唯一比较舒服的就是,屋里真暖和,赐宅子的时候,皇后帮着挑了吧!女眷在家,冬日里是不冷的。 一回家,东西被下人接了。两人先去正院,远远的就能听到笑声。 林瑜掀开帘子接他们,“锅子都架上了,就等哥哥们回来好吃饭呢。” 可不是,一家子都在! 隔着珠帘,女眷在里面。只二娘调皮的探出头来,哈哈就笑,“鼻子都是红的!” 可不!冻的要死。 林宝文觉得几十年都没这么高兴了,守在父母身边,哥哥侄儿一群,“只三娘不在,要是三娘在,咱这一家可就齐全了。真是很该聚在一起吃一顿团圆饭的。” 林瑞要坐下了,动作一僵:三娘……虽然每次相处,都觉得跟二娘差不多,就是咱家的妹妹。但是她真不只是咱家的女儿了!您那是没听见她训斥阁臣呀!那个声音,怕人着呢。 林琅跟着坐过来,然后叫了一声:“三叔!” 嗯!叔在呢,说话。 林琅看了大哥一眼,这才道:“有点事,我们哥俩觉得还是得说。” 林瑜一愣,这不是说先瞒着吗?怎么又要说了? 林瑞解释了一句:“事好像有点大。” 林宝文不甚在意,一边把羊肉往锅里放一边道:“没事,说吧!”能有多大的事呢?!可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了,“你们的意思,是三娘把今年全部的贞洁烈妇的表彰,都给拒了?” 林琅强调了一声,“是皇后拒了!”别三娘三娘的,换个称呼,心理上好接受一点。 林宝文放下筷子,也不在锅里扒拉羊肉了,紧跟着说了一句,“必是这些折子上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林宝章:“………………”话不是这么说的,没人说是皇后不对!但是,他突然发现,这个见了两面的侄女,咱要是不了解清楚,有时候会判断失误的!他特诚恳的问三弟,“皇后性格究竟如何?” 什么意思? 林宝华忙道,“大哥是说,咱自己得有心理准备!听这个意思,礼部裹进去了,还有内阁,事怕是不小。这又赶上过年,咱们又想给瑜哥儿和二娘定亲。来来往往的客人怕是不少。这有时候,错那么一句半句的,闹不好,就要给皇后惹麻烦的。所以,咱自己心里得有谱!” 林宝文都急了,“大哥二哥,三娘这是读的书多,咱家的藏书,她都读了。要说受影响,那也是咱自己祖上的影响。祖上著书立说,世人不认,难道后辈不能读吗?读了这些书了,也是宫里挑去做的王妃。舞刀弄枪那一套,都是在宫里学的。皇爷也是知道的,她那是为了自保!这不是秘密!再有就是,性格稍微活泼一些,这一点大概随爹……” 老爷子点头,“对!随我!” “但是从没有失过分寸,更没有在正式的场合做过有失身份的事。所以,总的来说,她虽跟一般的娴雅的女子不同,但也是个贤良淑德,温良恭谦的女子呀!” 林瑜默默低下头,端了一盘子冻豆腐轻轻的抖着,想把它抖开一样。好半晌,他笃定的点头,“是!三娘……贤良淑德,温良恭谦,一直就这样。” 文姨娘在里面急急的跟老太太辩解,“……真的!三娘特别乖!就是瞧着偶尔脾气硬一些,也是家里的爷们常不在家,二娘那段时间身体又不好,我是个没用的,还得指望孩子。”说着,就拉着二娘,“老太太,您不信我,但得信二娘。姐俩一起长大,什么性子二娘这姐姐不知道吗?” 在一边侍奉的王婆子也道:“咱家三娘好脾气呢!” 是吧!是吧!王婆子看着姑娘长大,岂不知姑娘的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