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公爷,杨老夫人带着白郎君要往后宅去……白郎君吃罪了酒,要往夫人房里闯……” 什么?! 武敏之蹭的一下坐起来,“扶我起来!” 肩舆被抬到外面,那颇为妖异的男子白了武敏之一眼,这才靠在杨老夫人身上歪缠,“人家喝醉了,又不是有意的!” 好了好了!多大点事! 武敏之没言语,他看见妻子抱着儿子在门口瑟瑟发抖! 以为能熬死这老货,得了这国公府? 可其实呢?这老货且死不了了! 他当时没言语,只说妻子,“抱着哥儿回去!”这话说完,他看家妻子眼里的光灭了。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心痛难忍。 算了? 好!算了就算了! 看着老夫人带着白郎君走了,他连夜召见了贺兰家的旧人,“护送大娘子和哥儿回老家,只说为韩国夫人守孝的!” 是! 把人都安顿好了,这才召见亲信:“等坊门开了之后,就去潞王府,替我送封信,务必请他们转交给潞王。送了之后,你不必回来,出城跟着大娘子和哥儿,护送他们,不得马虎!我把大娘子和哥儿托付给你了!” 公爷! 武敏之没言语,快速的写了一封信,递给亲信,“去吧!” 人走了,他才回了后院。妻子手里拿着白绫,正看着熟睡的儿子愣愣的出神。 “你干什么?”他一把夺了过来,妻子没挣扎,看着像一棵枯木。 他缓缓的跪下,跪在妻子面前,“我……对不住你。天亮之后,你带着孩子,跟着我安排的人,出城去吧!对外只说美之忌日,你出城去礼佛,要去草堂寺。出了城之后,有人接应,你带着儿子回老家!贺兰家还有人,依附家族外人不敢欺!对外只说给母亲守孝,母亲是韩|国夫人,族里不敢慢待你们。可若是有一天,皇后夺了母亲的封号……不要慌,母亲曾抚养过潞王,我也给潞王去了信儿了……潞王会着人照管你们的!等哥儿长大了,不要想着为官做宰……在老家,我置办了产业,父亲的陵地里,埋着足额的黄金,家里的枯井里,都存着钱币……有这些,保子孙三代衣食无忧足矣。若是哥儿将来娶妻,不求门第高,只要当地根基深即可!有人帮衬,有产业依仗,日子总能过的!” 小杨氏这才看他,“你呢?” “我跟着……你和哥儿便再无安生日子。”说着,想伸手拉妻子,可妻子的手一下子就缩回去了。他知道,她发现了端倪,早恶了他了。 她嫌自己脏,自己也嫌弃自己脏呢! 于是,他再未曾朝前一步,而是看了看儿子,而后慢慢的起身朝后退出去了! 天一亮,妻子抱着儿子走了。 儿子伸着手,朝着他一个劲儿的喊‘耶耶’! 武敏之那种不顾一切的怒火,收了一些。他想等妻子儿子走后,去衙门,把武后的母亲这些脏事公布于众。 可是,这脏的只是那老货吗?不是!还有自己! 而自己,还有妻子,还有儿子! 若是自己是那样的名声,妻子怎么活?儿子怎么活? 于是,这天晚上,周国公府着火了!好大一场火,等坊里的人都过来救火的时候,眼看着武敏之冲进火里,救出了衣衫全无的干枯老妪和同样不着寸缕的年轻郎君。而武敏之,却因呛入的烟灰太多,等太医来救的时候,发现人已经死了。 这事在坊间瞬间哗然!对死了的人,没人再议论了!可活着的人——皇后的母亲,杨氏老夫人,她养着面首的事,在坊门打开的那一瞬,迅速朝外扩散而去。 反正林雨桐一睁开眼,就听到了这个消息……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