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算是个大人物,可往往就是这样的人物影响了历史的走向,所以,依旧不能等闲视之。 她想等四爷回来商量商量,都这个点了,坊门都快关了,四爷也快回来了。 是啊!坊门快关了。 明崇俨只能往最近的一个坊去,在坊里找个客栈或是酒肆,凑活着过一晚算了。 刚进了坊门,就有一辆马车从后面来了。他朝便让了一下,俯首站在边上等贵人的马车过去。 可马车路过了,里面的人漫不经心的从帘子缝隙里朝外看了一眼,顿时就眼前一亮,“停车。” 吁—— 车停住了,好些人好奇的看两眼,而后躲这辆车躲的远远的,但还是匆匆的走过了。 千金公主从缝隙里看见有个穿着狗皮袄子的小小子从这个郎君面前挤过去,怕是摸走了这位郎君身上的钱袋吧! 明崇俨的注意力在贵人的马车上,当真没注意。 千金公主一笑,就说婢女,“你下去,告诉这位郎君,就说……咱们瞧见他的钱袋子被人摸走了,问他可要帮忙?”说着,颇有深意的看了这婢女一眼。 婢女颔首,面带微笑的下去了。 这么一说,明崇俨果然一摸果然钱袋不见了。他感激的无以复加,这要是无钱住店,夜里又不能瞎跑,便是去寺庙借宿,这个点了,人生地不熟的,只怕找到寺庙也需些时候吧!于是忙自报家门,做过县丞,是因事上京的。敢问贵人是哪位,能这么帮衬,感激不尽。 这婢女也不自报家门,只笑问:“因何事上京的?” 明崇俨以为人家怕惹上官非麻烦,就解释了一句:“刺史家人有疾,某擅医……” “原来还会医,能得刺史推崇,想来必是不差。正好,家中小娘子这几日有些咳症,我家夫人今儿才去寺里求了药!之前太医给开的药竟是无甚用处,这次从寺里开的药,好似跟太医开的也并无不同。郎君若是方便,请去家中帮着看诊……家中别的不多,闲置的客舍还有几间的。您若不嫌弃,便是借住也未尝不可。” 这般的入情入理,明崇俨忙拱手,“敢不从命?” 回去的时候去的是侧门,明崇俨也不知道是哪里。 家里有管家,有护卫,男人极多。这府邸阔朗,便是夜里看不分明,但也看的出来是大户人家。在家中见到一中年美妇,倒是很客气,被引着给一位小娘子看诊,是有些咳症,不过是吃了饱饭吹了冷风而已,不是大症候。他开了药,那妇人千恩万谢的。 这灯光亮了,多抬头看了这中年美妇几眼,他就忙道:“竟不知家中无男主,该死!该死!” 千金公主面色一变,摸了摸脸颊。先是一怒,紧跟着收敛了脸上的表情,“你认识我?” 不认识!只是略懂面相。 面相?面相说自己是寡妇吗? 千金公主笑了,叫管家把人带下去安顿了。 晚上,明崇俨被安排到极好的房舍,一切都是最好的。 可这天晚上,千金公主却对着烛火思量,此人的身份……极好! 又是个大夫!至于说他……是真懂相面,还是知道自己是谁,更知道自己是寡妇,只拿相面的事谋划别的,这个不重要。 重要的是,得去给女儿谋个县女的爵位。这些日子能想的办法都想的,从安定公主身上下工夫,从太子妃的娘家下工夫,可……从谁身上下工夫也不如从圣人和皇后身上下功夫来的有效。 圣人病了,作为姑姑,举荐个大夫怎么了? 一个如此养眼的大夫,圣人不用,皇后未必不会去用? 于是,一早起,明崇俨面前就一套新衣衫。婢女笑盈盈的:“郎君,我家公主说,有位贵人病了,正需要带大夫。她觉得您医术极好,想麻烦您去给瞧瞧。” 公主嘴里的贵人能是谁? 明崇俨心里一动,对着婢女就行礼,“请代殿下受某一拜。” 婢女捂嘴娇俏一笑,“苟富贵,勿相忘呀!” 自然!苟富贵,勿相忘。 结果,林雨桐早起叫人去请此人的时候,被客栈告知,这位郎君昨晚就没回来。 是的!桐桐昨晚跟四爷商量了,四爷的意思,把此人支开。不能叫此人在长安晃悠,更不能叫此人进宫,可没想到去叫了,人不在。 要过年了,四爷在家。算了一下时间,“从这里回去到不了他住的客栈就得关坊门,他应该是就近去了哪个坊了。” 也有道理,明天再去找也是一样的。 可却不知道,千金公主带着人往温泉宫去了。 说是举荐了大夫,又是参与过封禅过的,也不是乱七八糟的人。既然来了,李治就说来吧!他也知道这个姑姑,怪不容易的。 一到年节,他的情绪就得不好上几日。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他对宗室免不了就宽容几分。 武后也没言语,像是千金公主这种人,十次里给一次脸,她就能替你做任何事。之前还替自己做孝女去了,罢了!来了就见吧。 于是,‘赋闲’的两人就见到了千金公主带来的明崇俨。 明崇俨今儿一身道袍,很有些出尘之意。而今居家常穿道袍的也很多,道家的李耳才被封了皇帝位,李治能不客气吗? 李治的视力而今不大好了,其实距离远了,看不清楚人的五官。 那就更看不见明崇俨盯在武后的脸上,良久良久视线都没有离开。 直到李治招手,“你近前来……” 明崇俨这才收回视线近前去。 千金公主小心的打量武后,看不出武后脸上的恼意。是啊!这可不是一般的女人,还怕人看不成? 李治没急着叫此人看诊,问他的来历。得知他是有差事的,却在此时离开任地来了长安,“便是刺史恩准,亦为失职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