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在喊:“让让——让让——” 这是韩夜的声音! 林雨桐蹭的拉开车帘,“韩夜,怎么了?” “郡主,世子爷受伤了……” 受伤了?“在哪?” “灵泉寺!” 林雨桐从马车上窜出去,直接落在对方的马背上,然后赶韩夜下马:“看着马车里的人,小心别大意!” 是! 韩夜下来了,桐桐调转马头直奔灵泉寺。 韩嗣源果然是伤着了,被人用短箭射中臂膀了。箭头上有毒,这会子连整个臂膀都黑了。 “叫你随身带的药呢?” 吃了! 那便没大事。 桐桐再把自己随身带的给韩嗣源塞嘴里,“嚼碎咽下去,快!” 韩嗣源嚼碎给咽了,胳膊一疼,扭脸一看,桐桐给胳膊上划拉了那么大一口子,蹭的一下拔出箭,而后挤着黑血往出流,只直到黑气淡了,血色出来了,这才下针止血,撕了裙衬给包扎起来,这才喊人:“尽量平稳的抬着,别颠簸。”她得跟着走,但叫副将封锁着这里,谁都不要任意离开。 是! 桐桐朝不远处的尸体扫了一眼,“是他伤了我家二兄?” 是! 桐桐走过去瞧了一眼,是个和尚,藏着袖箭,这才趁机伤了韩嗣源。 将韩嗣源送回去,交给青牛先生,再想赶回灵泉寺的时候,刘云回来了,“郡主,您快回去看看,县主……死了。” 什么? “眼看到了,韩夜才从马车上先下来了,可怎么都不见县主下马车,等掀开车帘子,县主已然断气了!” 走! 等桐桐赶到监狱里,马车里,王氏的身体歪在里面,服毒而亡。她抬手去查验,竟是发现她中了两种毒,一种是一个时辰前的,一种是一刻钟之前的。 一个时辰之前,就是自己去找她之前。那个时候她该是都不想活了! 而这后一种,是在韩夜下马车之后,服用的。 为什么会这样呢?除非她估算错了,自己比她预想的要先找到了她!她不想去监狱,于是,便服用了第二种毒药,能立马结束生命的那种。 韩夜垂头丧气的:“郡主,您罚我吧,我什么都没做好。” 这不怨你!怪不得自己拉她上马车,她躲了一下呢。她知道自己的医术,她怕自己摸到脉搏摸出她中毒的事。 “不去监狱了,回县主府。” 是! 府里人都惶恐的很,这才出去,怎么就…… 云嬷嬷看桐桐,“娘子,这是为何?” 桐桐没解释,只道:“给县主更衣,叫人采办棺木吧!” 话音才落,林克用和四爷都来了。跟来的还有大皇子和韩宗道。 桐桐扭脸看林克用,林克用疾步过去,直接将桐桐藏在身后,“别怕!不是你的错。” 桐桐看四爷,韩宗道就说,“四郎,带桐桐出去。” 四爷拉了桐桐,两人默默的从院子里退了出去。 周围没人,四爷才问:“可是发现什么了?” 桐桐面色复杂的看向院子里,“灵泉寺应该是她的人,受她的指使。这些年,她每逢十五,便叫人送香油钱去灵泉寺,她虽不出府,但并不是跟外面绝对不接触。有时候也会讨要一些经书,抄写一些经书送到灵泉寺,这应该是他们的联络的方式。” 真不是非见面的! 也不是林家非得有亲信,才能完成这些传递。 四爷点头,这是合理的。然后呢? “灵泉寺跟她脱不了关系!”桐桐看向四爷,沉沉的道,“可是,她手里有那么恶的毒,可伤了韩嗣源的箭头上的毒看着厉害,但其实……不伤心肺!” 四爷皱眉:“许是怕误伤。有时候解药不是随时都能带的!也不是谁都有本事如你一般,即便没有解药,以针灸也能压制毒性的。” 桐桐摇摇头,跟四爷面对面而站,而后点在四爷的胳膊上,“伤在这个位置上,绝对不是从侧面射的,只能是正面。” 嗯!胳膊自然下垂,只能是这个面正对前面。 桐桐就说,“相距七步远,近距离射的,不取咽喉,不取胸腔,却只射到了胳膊上……” 为何? 四爷看桐桐,“你觉得刺客……手下留情了。” 嗯!干这一行的,从来不相信巧合。从王氏身上感受不到恶念,刺客对韩嗣源出手了,可却手下留情了。 这是为什么? 事出西北,西北有一张网,背后之人身份不低,偏一个个都有手下留情之嫌!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可能出现了最不愿意出现的情况,那便是忠心的是老国公……其子嗣,其下属,却未必全都无二心! 这话桐桐没说出口,但四爷哪有不懂这个道理。 他就说,“你不觉得,这才是正常的吗?” 是啊!这才是正常的。这才是符合人性和逻辑的! 世间有真情,但世间焉能无算计?韩林两家后辈,在边陲出生入死,其结果还得是放弃他们为之努力了半生的地方……有想法才是正常的。 自来将无兵权,却又功高盖主,其结果都不会好。 人家留一手防备,不应该吗? 至于王氏,王记一家,这中间是有交易,还是有别的什么缘故,还得再查查看。 桐桐就说,“要么,就是咱们猜的这样;要么,就是有心人刻意的将事情往那个方向引,叫人都去怀疑林家的忠心。”但愿是后者吧! 四爷就说,“不管是哪种可能,这件事对外的说辞都不能让它跟林家有关。你留下吧,先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