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跟我走!”秦尘修到了她身边了,一边抵御着没头没脑一个劲儿往前冲的兽群,一边还不忘说。
是他——没劲儿!
谈容听都懒得听,立刻恢复了原样,几乎是一剑一个,“你要走就走,把那两个小的都带上,来这儿抢我的东西算什么?!它们都是我的!”
就算偶尔插进来几个还有点自主意识的,俗称带脑子的,也过不了几招就被轻松摆平。
可这样的,也只能算是开胃菜。
这些灵兽的修为如杯水车薪,即便是被吸收了,对鲸跃,对她都算不上什么。
她根本都还没等到她真正想要的,怎么可能就这样走了!?
“虽这些灵兽算不上厉害,但兽群迁徙并非小事,头兽定是不好对付。”秦尘修一波其横扫过去,扫倒下一片,终于才得些空,闪到谈容背后,要去抓她手腕,“趁头兽还没出现,快跟我走!”
能驱动一场兽潮的头兽,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何况还是异界山内!
凶险只会比外头难测,所以他必须带她走。
谈容停下来了。就因为停下动作了,所以手也被抓住了。
秦尘修在那一刻是真的以为她想通了,但这样的心安走得更快,他就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因为不止是她停下来了,兽群……也停下来了。
完了——他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想法。
“看来是要让你失望了。”谈容笑得可说是甜。没办法,她有酒窝。不想甜也甜。
可这样的甜美传染到秦尘修一分,他甚至感受到了极度割裂的两个极端。一边是她仿佛根本没什么事儿的笑容,一边是隐藏在表象之下的危险的将至。
不安甚嚣尘上。
他木然转过脸去,看兽群驻足在原地,安分异常——这并不意味着轻松,不意味着他能因此松口气……这样的异常的背后,只会藏着一个更大的,也更可怕的事实——
头兽,要来了。
灵兽突然失去了秩序,也失去了方向,从片刻安静中挣脱,熙攘吵闹起来。逐渐的,这样奇怪的状态就在整个兽群中如病毒般迅速传染开。
它们失去了此前一直操纵着它们向前跑的动力。
也失去了目标。
远处一声长啸撕破了这样的喧闹。
它发现有不速之客阻挡了以它为主的迁徙了。它要来了。
秦尘修担心的,而谈容期待已久的,头兽。
脸上兴奋更甚,谈容一把就挣开了他束缚,“你带着那两个有多远躲多远,这大家伙——是我的!”
看,这才是她感兴趣的。
她终于可以,做她想做的事了!
秦尘修这才意识到这人是当真与其师父一脉相承。
谁人不知,闻岓师尊醉心修行,是目前为止大陆上唯一一个已知抵达渡劫期的修者。这样一个人教出来的好徒弟,与他一样,是个不甘为人后的修行狂魔似乎也不足为奇。
但坏就坏在……她还没有到师尊哪个程度,她不过十来岁,哪儿来的这般深的执念?!
秦尘修尚且还无法理解。
但即便无法理解,他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带不走她,也没有把握在头兽将来的这当口拖着三个人离开……就算他要硬来,谈容若反抗起来,届时他就将面临腹背受敌,两边为难。
眼下留给他的只有两条路——
要么带着沈妙如和泰勤离开,放任她自生自灭,要么……就是留下来。
他要留下来。
无论如何,他也不能真让她在此殒命。
不过即便是他这般好脾气,也难免心生埋怨,“我管不了你,只待回去之后禀报师尊,看他要怎样罚你。”
“你!”谈容骤然破了防,声音都哽了下。
她最忌惮的,不就是闻岓?!竟拿他来压她!着实过分!!
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可回不了头。
何况她也不想回头。
兽群突然变得安静极了。没有了骚乱,没有了交头接耳,他们仿佛都被定身了般,带着世间万物都一起安静下来。
万籁俱寂。
可怕的,暴风雨前的宁静。
秦尘修手心都有点冒汗,只能握紧了剑,心里显然是不安的。
他还无法完全确认到谈容究竟是惹了多大的麻烦,可唯一知道的是,这个麻烦,怕是他活了这么些个年头以来遇到的最无法掌控的一个。
“啊——”
偏祸不单行。
头顶传来沈妙如的尖叫。
他们怎么了!?
秦尘修一惊,忙抬头看去,就见方才分明是离开了的万归门弟子,有两个竟悄无声息、偷偷摸摸地出现在了树干上!正挟持着沈妙如、泰勤!
他们根本没有离开,障眼法,卑鄙小人!!
秦尘修本来就在气头上,差些破口大骂。
“放开他们!”谈容,他骂不得,这几个宵小难道还不能说了?
“开什么玩笑?”男子掐着沈妙如脖子,刚才发出尖叫的就是她,“你算什么东西,让我放开我就放开?”
“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片灵草田,竟被你们这群不长眼的给糟蹋了,怎能轻易?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刚才就是你们两个,采地开心吧?哦对了,灵兽蛋是不是也在你俩身上呢?”
他眼神如阴蛇,攀爬在被制住的沈妙如身上,令人作呕,“趁我还好说话,早点交出来。”
“不过嘛,什么活不活的就别想了,顶多也就给你留个全尸了。”谈判也不是这样谈判的,命都不给人留,谁能听了这威胁?
但他们显然是一早就打定了杀人越货的主意,根本不可能放过谈容这一边。
更别提两个小的是真的年纪小,哪儿见过这阵仗,被吓住了,又气又怕,浑身抖如筛糠。
秦尘修这么好脾气的人,不也短时间内遭遇壁垒,气得连温和的表象都装不下去了。
只有谈容,还整颗心扑在即将来临的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