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鞭是作为人子而打,打你害死我爹娘和文城的一众百姓!”
第二鞭变把为锤,她抓住鞭身,轮动鞭把向秦凝之地脸部击去,敲击声之重仿佛又是一声惊堂木。
“这一鞭是作为大初子民而打,打你身为镇北军统帅,却里通外敌叛国求荣,不顾百姓生死!”
最后一鞭了,瑞阳却不顾鞭数的限定,用腰身的力量带动手臂,左右接连鞭笞数下,直至体力耗尽方才气喘吁吁地停下。这一刻,她比任何时候都后悔,为何未能坚持学武,为何当初半途而废。
“最后,为我自己而打。这么多年来午夜梦回当年后惊醒,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苦痛,今日总算报了。”她朗声大笑着,将手中的鞭子往台上一扔,便自顾自地离去了。
“大人,大人!”小吏将吓着的何大人晃醒,忙道:“快让人接着鞭笞啊,时辰不等人。”
“是是是,你说的是,快来人,接着打啊!”
在回郡主府的路上,她神色有些漠然,大仇得报以后却只觉得空落落的,不知前途该往何去,她日后该做些什么。
可没走几步孤身一人的她就瞧见几个熟悉的身影——兄嫂和陈竺鹤正站在拐角处等着她。
“你们,没有去看吗?”她快步走向前,带着两分期盼地问道。
“咱们瑞阳郡主的威名咱们平时早就领教过了,何必去那人挤人呢,只要你知道我们一直都会在这里等着你就好。”袁停摸了摸她的脑袋,浅笑着说。
她有些愣地看着眼前的几个人,不多时泪盈眼眶,应道:“好,咱们回家。”
“大年三十自然要回家,还是去王府吧,那最宽敞。”他微微推着未婚妻子和妹妹向前走去,却扭头发现一直不发一言的陈竺鹤,准备自己转身离去了。
他追了两步,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邀请道:“不如与我们一道吧,大年三十团圆夜,总不能自己孤零零地过吧。”
“这……我身上带着重孝,怕扰了你们的喜气,我还是回自己家吧。”但陈竺鹤只是推脱,“今日她大约会喝醉,烦请王爷给她备些解酒药。”
听了他的话,袁停只是笑意更盛,揽过他的肩便把人往府里带。“别这么多话了,你自己去王府备好解酒药吧,妹子大了为兄管不了,哈哈。”
四人大笑着往王府走去,天上的晴日照在几人身上,暖洋洋的,无论是身上还是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