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着打。 地上尸体横陈,放眼望去几乎都是来夜袭的敌人,沉棠一方没几个。按说伤亡到这个比例,敌军早该撤退了,但他们没有。 是他们不想吗? 根本是几个老六将退路截断。 前面是敌人,后方是陷阱。 最后敌军见势不好,拼着损失才脱身。 战后一清点,这一支折损五成! 赵奉和晁廉见到沉棠的时候,后者的脸色沉凝得能滴出水,甚至连周身天地之气也被影响,隐约有雷霆之声,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地上这些尸体都是她的兵。二人对局势嗅觉虽不敏锐,但隐约感觉得出来,沉君在不满,只差将「愤怒」二字刻在脸上。 「见过沉君。」 二人抱拳行礼。 沉棠口中喟叹道:「世人皆言「远亲不如近邻」,如今可算是见着了。虽说陇舞与天海、上南两家已非近邻,但危难时刻,昭德兄与子义兄仍愿出手,甚是感激。」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 用帕子擦干净嘴,往食桉一摔。 「走,找人晦气去!」 找谁的晦气? 自然是联军的晦气。 这阵子吃她八卦的瓜,该吐出来了! 「沉郡守,你带这么多人过来作甚?」 问话的人是陶言。 他营寨位置非常安全,昨晚夜袭连一点儿火星子都没溅到。反观沉棠一方,因为她有心搞事,误导外界尸体的身份,导致其余诸人都以为沉棠这次夜袭损失不小。 陶言自然有些幸灾乐祸。 其余联军盟友神色各有不同。 「我来找盟主,有你插话的份?」 陶言没想到沉棠会这么不客气。 怒道:「沉幼梨!」 回应他的是一柄雪亮长剑,剑锋直指他的脖颈。沉棠一言不合亮剑,这一幕惊坏众人,黄烈蹭得起身。但他并未动手,反问沉棠道:「沉郡守,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呵,我倒要问问你们几个意思!昨晚夜袭,朝黎关主力欲从我这边突破,我方拼死抵抗,又派人去你们那边求援,结果求爷爷告奶奶,除了上南、天海两个老邻居,其他人爬都没爬来几个。怎么,你们手脚全被郑乔兵马吓残废了吗?」 沉棠这话问得不可谓不难听。 不过,她这一出戏就是奔撕破脸来的。 黄烈出言欲安抚她。 「沉郡守误会了,昨夜之事并非……」 沉棠打断话,继续输出:「误会?什么误会?误会什么?朝黎关派来的人才多少人?难不成他们各个都是以一当百的勇士,拖得你们无暇分身,让你们畏惧如虎?呵,昨日我好心提醒你们戒备夜袭,结果换来盟友隔岸观火!好!好得很!倘若如此,这屠龙局还打什么打,趁早洗干净了等着敌人来抹脖子!我不干了,你们爱怎么着怎么着!」 论嘴皮子输出,哪个有沉棠利索? 其余人越听眼皮跳得越厉害,再细看沉棠神情,分明是动了真怒,真要掀桌子! 少年火气旺盛,说撂挑子真会撂挑子。 「沉弟这话也正是吴某想说的。」 说话间,吴贤带人入帐,神情严肃。 他道:「尔等当真有涤荡乾坤,诛杀暴主的心思?吴某以前相信,如今却是不信了。昨晚,沉弟营寨熯天炽地,吴某这边损失亦是不轻。若非帐下谋士趁机起雾,减少了伤亡,吴某今日怕是没机会站着与诸君说话。若如此,这屠龙局不打也罢……」 尽管这一出戏早跟黄烈通过气,但他作为盟主还是要演一演,让掀桌子看着更真! 「不可!」 吴贤问道:「有何不可?」 他冷笑着扫视众人的面,讥讽地道:「吾若退守天海,即便那暴主打来,也还能苟延残喘一阵子,总好过哪天冷不丁就被隔岸观火的盟友出卖了,死得不明不白。」 沉棠开口退出并不能让人重视。 先前她不在,屠龙局照样打。 但加上一个吴贤,便有人心慌。 偏偏还有人火上浇油。 「谷某深以为然。」谷仁从席间起身。 「谷郡守,你这……」 「万万不可啊,事不至此!」 众人险些集体傻眼。 事情怎么一下子跳到散伙环节了? 与其说他们舍不得谷仁,倒不如说是舍不得谷仁那位年纪轻轻的十三弟。少冲骁勇善战之名是联军之中出了名的,以往斗将也有他压阵。失了谷仁,问题就太大了! 谷仁深吸一口气,神情颇为失望。 「昨晚,我方损失也重……」虽说在场没几个人信,但架不住谷仁会睁眼说瞎话,「诸君无心屠龙,吾虽有意,却也回天乏术。倒不如好聚好散,各安天命吧……」 收拾收拾家伙,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起初还以为只是吓唬人,谁知他们回去真准备拔寨起营,联军这下彻底坐不住。没过小半天,又有两方小势力犹豫着起身跟随,脸色黑成锅底灰。他环顾帐内众人的脸色,语气阴仄仄地道:「倘若联军不成,郑乔势力反扑,在座诸君有谁能挡下?」 帐内唯余呼吸声,不见人应答。 与郑乔势力接壤的几方更是面无人色。 「黄盟主——」 满含哀戚求饶之音。 他们何曾想到事情会一下子闹到这一步?以往也不是没有怨言之声,但都被盟主黄烈压下去,为大局考虑,摸鱼划水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有沉棠这个浑身反骨的领头,一下子策反上南和天海两家。屠龙局眼瞅着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