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第二日,沉棠捂着腰,打着哈欠。 瞧她困倦模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上哪儿鬼混了,例如——少冲。他这几日三餐都准时找沉棠蹭饭吃,闹得谷仁和他六弟很纳闷,几个大饼加了毒吗,少冲就离不开? “沉君,我又来啦!” 大老远就开始挥舞手臂。 跑到近前才发现沉棠异样,表情倏忽变得神秘:“沉君昨儿上哪里找快活了?” 大大的眼睛写着更大的好奇。 沉棠打着哈欠:“山上。” 说着还揉了揉酸疼的腰。 少冲一惊:“山、山上?幕天席地?” 沉棠没有听太清楚,她实在是有些困乏了,于是很随意地应了下来:“是啊,怎么了?难不成我还抱着一床被子去啊?” 少冲眨了眨眼,莫名觉得很有道理。 “可、可是……不怕着凉吗?” 沉棠道:“还好吧,出了汗就不凉了。” 帐内已经准备了两人份朝食。 一人两个大饭桶粟米粥,肉包子和白馒头足有成年男人拳头大,整齐堆叠在两个大盆里面。沉棠一屁股坐了下来,扯到了伤痛,口中倒吸一口冷气,皱着眉揉着腰…… 已经不是稚童智商的少冲:“……” 沉棠咬了一口才发现没了熟悉的吸熘声,少冲这小子今天有些奇怪,之前来干饭都是饿死鬼投胎,吃饭的架势活似有人跟他抢夺。今天居然转性,大饼包子馒头粟米粥对他失去诱惑?秉持着浪费可耻的原则,沉棠心中滴咕着回头将他没吃的也干了。 少冲的脸色是五彩斑斓的黑。 左眼写着“震”,右眼写着“惊”。 如此伟岸强横的沉君,居、居然是下面那一个吗?要知道方圆十里都没个女性,跟沉君大晚上幽会高山,幕天席地的,大概率不会是个女子。换而言之,那还是个男子。 所、所以—— 少冲感觉自己的三观遭受了冲击。 今天干饭也没啥滋味了。 一边魂飞天外,一边机械干饭。 帐外的顾池憋笑憋得苹果肌都酸得麻木了,在少冲三观崩碎重塑当口,命人通传。 沉棠道:“望潮进来就是。” 顾池揉了揉两颊,缓和呼吸才入帐。 “主公,这是此次立功帐册。”顾池双手将书简呈递上去,待沉棠放下快子细看的功夫,他视线滑过埋头干饭,只剩一个后脑勺的少冲,笑道,“主公似有不适?” 沉棠愁苦着脸:“扭到腰了。” 顾池又问:“何时的事情?” 沉棠一脸晦气地道:“别提了,说出来也丢人。我昨晚跟图南练剑对招,一开始都还好好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还是一片平坦旷地,突然就脚崴,扭到了腰。” 拜托,她可是能干十五等少上造,直面十六等大上造的女人,联军顶尖战力之一,居然会平地摔,崴脚扭腰,离谱得不科学。 顾池不确定道:“或许该问问季寿?” 沉棠陷入了三秒的沉默。 “……我能活下来真是福大命大。” 康季寿这个瘟神!! 手中账册也没让她展颜,心情更坏了。 为啥呢? 倒不是联盟军成员搞事情贪了她的战利品,有顾池全程盯着,一文钱都不可能缺。她心情坏,纯粹是因为荀贞的还贷账单。 “……又穷又倒霉,历劫都没这么苦。” 顾池笑颜宽慰:“总会否极泰来的。” 沉棠:“呵呵。” 她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分完了战利品,联盟军又开始开大会。盟主黄烈作为代表讲话,总结朝黎关一战的得失,描绘一下没有暴主的未来蓝图,给大家打打鸡血,之后才进入正题,商议对策。 兵分三路,拿下半个燕州诸郡县。 黄烈汲取之前的教训,在分配上格外谨慎——这几个郡县有好有差,难度有高有低,兵力分配上面要费些功夫。沉棠对此无所谓,燕州这些地方打下来也不可能成为她的治地。飞地不好治理是一回事,还有便是容易为他人做嫁衣,倒不如换实质性好处。 这个会议,沉棠全程没动静。 直到听到黄烈的安排。 她,章贺,钱邕,陶言,四方势力一路。理由也是现成,攻打朝黎关的时候配合过,默契已经养成,再重新组队也麻烦。 沉棠面色为难:“这不太好吧?” 黄烈很好说话:“沉君有何想法?” 沉棠摇头:“没有,就这样吧。” 黄烈是有些养蛊爱好在身上的。 但,谁是养料谁是蛊王,还不一定。 陶言不知出于什么想法也没异议,倒是谷仁身边的少冲有意见,跟黄烈据理力争:“论默契,明明我大哥跟沉君更有默契。” 他不想离开沉君的庖子。 黄烈挤出一抹并不和蔼的笑容,耐心解释:“如此安排自然是为平衡各路实力,若将少将军跟沉君分到一路,势必会导致另一路实力失衡,容易被暴主针对攻破。” 谷仁拽了拽少冲袖子。 他这才不情不愿地接受了安排。 待会议结束,谷仁与沉棠一道离开,担心:“沉君这一路可要小心,保重自身。” 沉棠问:“怎么个说法?” 谷仁直言不讳道:“陶慎语一直跟你不和,钱叔和又在你手中吃过亏,至于那个章永庆……不怕沉君笑话,谷某不曾看透他。” 因为他的性格和为人行事,他很少有交不到的朋友,相处之后,总能跟人推心置腹,继而将人变成弟弟。为人处世,自有一套。章永庆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