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入冬,思期城不大,县衙的府邸也没有地龙,取暖全靠炭盆,地上凉得很。 菟裘鸠这个时候才感觉到有寒气顺着脚底往上窜,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看到你有点着急。” 嬴华璋脚步一顿,立刻告诫自己不能心软。 他上前一步不等菟裘鸠自己回去就直接把人扛起来扔回了床上。 菟裘鸠被他摔蒙了,抬头看着嬴华璋,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位……好像不太高兴。 霎时间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立刻总结出了对方可能不高兴的点,小心翼翼地拽了拽嬴华璋的衣袖刚要说什么,就听到嬴华璋用十分冷酷的声音说道:“趴下。” 啊? 趴下做什么? 菟裘鸠有些疑惑,刚要老老实实照做就看到嬴华璋从身后变魔术一样抽出了一条马鞭。 菟裘鸠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往床里躲,一边躲一边说道:“有话好好说,我知道错了,家暴不可取!” 嬴华璋一条腿抵在床上,弯腰伸手捏住菟裘鸠的下巴冷笑着说道:“好好说?好好说你听吗?胆子真是越来越大,都快当上楚国主婿了,再不教训你,以后怕不是越来越无法无天!” 菟裘鸠争辩说道:“谁说我要当楚国主婿了?我生是秦国的人死是秦国的鬼,当时只是权宜之计而已,我保证下次不会这样,真的!” 怎么嬴华璋连他差点成为主婿的事情都知道了?究竟是谁出卖了他? 嬴华璋把鞭子搭在他的腰上眯着眼睛问道:“你还想有下次?” 菟裘鸠一噎,立刻赔笑说道:“当然不是,我保证没下次了,等回到咸阳我就老老实实呆着哪儿都不去。” 他一边说还一边努力让自己笑得甜一点,虽然不知道十八岁的他卖萌效果怎么样,但总要试试的! 嬴华璋的马鞭在他身上点了点说道:“记住你的话。” 菟裘鸠顿时松了口气,用十二万分的甜腻语气说道:“我就知道华璋最宽容大度了。” 嬴华璋不为所动直接说道:“不过该罚还是要罚的。” 菟裘鸠:???? 你这人怎么油盐不进! 不过最后嬴华璋也没真的用鞭子抽他,而是把他按在床上结结实实揍了好几下。 菟裘鸠努力挣扎了半晌,呵,连人家一只手都抗争不过。 嬴华璋一只手按着他,另外一只手还能揍他。 被揍了几下屁.股之后,菟裘鸠就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床缝里面。 他两辈子加起来自从成年之后就没被这么揍过了,尤其是揍他的人还是同辈。 被揍完之后,菟裘鸠趴在床上装死不肯起来。 嬴华璋吐出口气这才说道:“长点记性,下次不要这般莽撞,你有很多选择,何必非要自己冒险?” 菟裘鸠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也没办法反驳,如果说一开始去城父是逼不得已,但后来帮助城父守城绝对是莽撞。 或者说他对自己太过自信,所以胆大妄为。 当时他最该做的其实是逃跑,他用来说服刘季他们的理由在嬴华璋这里根本不成立。 菟裘鸠老老实实应了一声,嬴华璋见他蔫头耷脑,又有些心软,开口说道:“裤子脱了。” 菟裘鸠顿时惊恐地看着他:“还没完吗?” 嬴华璋啧了一声说道:“给你上药!” 菟裘鸠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然而嬴华璋压根就不跟他废话,直接动手。 菟裘鸠生无可恋地趴在床上,感觉几辈子的人今天都丢完了。 冰凉的药膏让皮肤温度稍微下降了一些,菟裘鸠倒是没觉得多疼,想来嬴华璋应该是没有下重手,要不然以对方的力气,他现在应该已经被锤死了。 嬴华璋不说话,他趴在那里也有些尴尬,忍不住问道:“对了,我还没问,你怎么过来了?怎么还变成了将军?是大王让你来的吗?” 嬴华璋手一顿,起身收好药瓶,转头就去洗手没有说话。 菟裘鸠从他的沉默中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不由得狐疑问道:“你该不会是没跟大王说自己过来的吧?” 嬴华璋转头跟他说道:“你是自己写信给父王还是我写信?” 菟裘鸠见他不回答反而顾左右而言他不由地瞪大了眼睛:“等等,你真的是自己跑出来的?” 嬴华璋目光有一瞬间的游弋,然后理直气壮说道:“这不重要。” 菟裘鸠瞬间悲愤捶床:“这很重要,明明你也在胡来,凭什么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