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捏,让张德赶紧垂下头,应声后立马退了出去。
翌日,华清宫。
一夜未眠的苏风吟,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亭榭坐下,坐在凳子上,侧身看着在水池里游得畅快的红色锦鲤。
候在一旁的银杏,见小顺子面带着急地朝这边张望,立马走了过去。
“秋桃姐姐被送回来了,”小顺子低垂下头,“身上全是血。”
银杏倒退了一步,秋桃昨夜被福宁殿的人叫走后,她一直坐立不安,等到深夜,也没见着秋桃回来。
天明后,她又去了一遍,还是不见人影。那时她就猜测,秋桃凶多吉少。
早上侍候姑姑起床时,她几次都想告知姑姑,但思及秋桃昨晚叮嘱她的“姑姑心情欠佳,莫要去叨扰姑姑”,又只能生生咽下,只盼着是自己想多了。
“小荷正为秋桃姐姐上药,哭得跟个泪人一样。”小顺子边松开扶着银杏的手,边低声道。
银杏下意识就看向苏风吟那边,见苏风吟面带忧愁,还是打消了心思,吩咐道:“你在这儿候着,我去银杏那边瞧瞧。”
才迈开步子,苏风吟轻柔的声音便传来:“出了何事?”
银杏收回步子,转身面向苏风吟,企图蒙混过关:“小顺子说,前面跑进来一只猫,滑溜得很,他们都拿它没办法呢。”
苏风吟起身,缓缓朝这边走来:“你撒谎时,总忍不住乱瞟。”她将实现落在银杏身旁的小顺子身上,“说吧。”
小顺子不知如何是好,扭头看向银杏。
银杏自知已瞒不住,跪在地上:“姑姑,秋桃昨夜被叫走,才被送回来。”
苏风吟注意到银杏用的是“送”字,而能在宋瑾墨下令后,能将秋桃带走的,只有宋瑾墨自己的人。
想到什么,她迈开步子朝秋桃的住处走去。
银杏赶忙跟了上去,劝阻道:“姑姑,您别去了,秋桃有奴婢照顾着,不会有事的。”最后几个字,她说得极为小声。
从小顺子的描述来看,秋桃的情况不容乐观。
苏风吟没改变主意,快步来到秋桃住的院子,只见宫女边往屋里端热水,边往外面送已被染红的水。
她瞬时知晓,秋桃这次伤得不轻。
她收紧冰凉的手,唤道:“银杏,去把我屋里上等的金疮药拿来。”
“可,可那是陛下给您的。”银杏面带犹豫。
此时,宫女们也发现了苏风吟,纷纷要放下手中的铜盆下跪行礼,她立马抬手,示意她们继续。
“既是药,就该给有需要之人。”
秋桃一直都谨慎执事,最近一次便是与柳大人交接。可若是交接出了问题,也犯不着出动福宁殿的人。
所以,这伤是秋桃代她受的。
既如此,秋桃就更用得。
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端出来的铜盆里的水才清澈。
见小荷从里面出来,苏风吟问道:“秋桃可还好?”
小荷朝她欠身行礼,应道:“秋桃姐姐让奴婢说与姑姑,她无事,姑姑勿要担心。”
听此,她倍感自疚,秋桃心细如尘,料到她会想到此事因她而起,特让小荷转达这话。
无事,若真的无事,那血水岂会一盆接一盆从里面端出?
取来药的银杏,将药交予小荷后,转身面向想进去的苏风吟:“姑姑,不可,您进去了只会让秋桃更不安心。您放心,有了御赐的金疮药,秋桃定能很快好起来。”
思及自己从书上看来的,叮嘱道:“晚上一定要有人守着,时刻试探她的温度,若身上发热,就用酒细致擦拭。近段日子日头烈,屋内热,”她扭头吩咐银杏,“将我屋里的冰都挪到这边来。”
银杏垂下了头,支支吾吾道:“今日的冰还未送来。”
苏风吟的心一紧,随之而来还有股悲凉,这就是深宫,一个个的都精明得紧,知她如今被宋瑾墨下了禁令,就立马松懈下来。
倒连累得华清宫上下四十几号人,都要跟她遭受白眼。
“那就盛些水,多摆放几个,总能缓解些。”语罢,她转身走了出去,视线触及到那红色高墙,只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她才回到厅堂坐下,就听见宫人禀报:“姑姑,陛下来了。”
这是打了秋桃还没出气,又要来责罚她了?
她苦笑了声,强打起精神,来至门前迎接。
宋瑾墨没搭理她,径直朝屋子走去,走到茶案左侧坐下:“一夜的时间,够你找出自己的错处了。”
……